只见她万般风情地对齐聿说:“也好,难得彧帝在本宫这用膳,本宫自然不敢怠慢。”说着她抬手刚触及那长长的护甲,却又听到冷冷的两个字:“戴着。”,
“戴着不方便。”祁婳脱口而出。
“戴着不挺好么?好看,朕瞧着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齐聿拿起茶杯,没喝,若无其事地看着她说。
好看只是托辞,彧国之中,她这所谓最尊贵女子的身份却还是要伺候他用膳,这分明在告诉她,哪怕她戴着再长再漂亮华贵的护甲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下人。
祁婳膝行到他身边,拿起筷子伸手想去给他夹菜,突然他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掉下……
祁婳下意识地去接住那杯子,茶水烫得她“呀!”地叫起来,杯子远远滚到幕提脚边,茶水撒到了她的裙子上。
“怎么了?烫着了?”齐聿“关心”地问着,她那红色的小嘴轻轻地吹着气甚是可爱。
“你!”祁婳真的见不得他这样的愚弄!可又不能跟他发火。
一方面华收和姜公公等服侍的人都在,公然撕破脸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另一方面,齐聿捏着血蛊的方子不放手自己又受制于人,更重要的是她不但打不过眼前这个人,还自知无法逃掉。
祁婳:“无碍。皇上小心些便好。”
齐聿伸过手来,容不得祁婳拒绝她的手已经被他牵过去,“这么红。”他露出心疼的神情。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么?祁婳冷眼看着他如何做作。
齐聿倒是很小心地端着祁婳的手,把她的护甲取下,放在筷子旁,他静静看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祁婳下意识看了看幕提他们,而他们却只当没看到,静静站在一旁,祁婳瞧着齐聿的脸色,她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刚盛上来的热汤还蹭蹭冒着白烟,烟雾升起又化开祁婳低着头不敢再去看他深情。
“都下去。”齐聿冷冷地说。
“是。”众人纷纷退下,祁婳不用抬头也知道幕提这次不例外地也退下了,绿色的裙子最后把轻轻把门合上。
偌大的宫殿此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可能还有第三个,但是绝对不是她这边的。
齐聿重新勺一碗汤,只有水的汤,放到她面前,“吃吧。”
祁婳:“……”
这算什么?
此时的祁婳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奇怪呢?
幕提她们还在外面候着,祁婳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脱口而出,“没有毒吧?”
……
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感觉一道白森森的目光往她脸上刮过来,她也不迎视,赶紧捧起那碗汤就往喉咙里灌,对他解释是没有什么用的。
“咳咳……咳……”喝得太急,又有些烫嘴,祁婳被呛到了。
齐聿左手刚想有什么动作,又忽然握起了拳头,“朕是连你都养不起了么?在这里丢人给谁看?”他原本想帮她拍拍背。
祁婳:“咳咳…咳…这不是没勺子嘛。”
能亲自勺一碗汤都不错了,他哪里还记得要放勺子。
齐聿:“没勺子你不会问么?”说着随手把自己碗里的勺子丢到祁婳碗里……
祁婳挑了挑眉,很自然地拿起勺子喝起汤来:“谢谢。”
齐聿有点惊讶,他以往听的都是“谢皇上”“谢家主”,听多了,也觉得麻木。“谢谢”两个单字,还是第一次,抛开身份地位的两个字。
他心里有些没有形状的愉悦感,眼前这个女人,总是在他身上划下专属于她的痕迹,独一无二的痕迹。
祁婳在一口一口地吃着,而他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动筷。
起初她还些拘谨,后来几口热粥下肚,也就放开了吃。不知怎么这个冰块一般的人在旁边,祁婳也是吃得挺欢快的。
“这个粥好吃,清甜清甜的,比祀宫平日里做的好吃。”
齐聿看了看她的手,没说话。
祁婳:“之前有个晚上,彧国京都路边摊吃的云吞也很好吃。”
瓷勺碰撞瓷碗的声音清脆好听,整个清晨都被唤醒,叮叮当当……当当叮叮……
彧国京都,那个晚上,发生过很多事情,齐聿似乎回想了什么,深深地看祁婳一眼。
祁婳正夹着小菜,“有个晚上”?不就是第一次遇到他的那个晚上么?第一次遇到他,乌篷船上,他从天而降,抢走她的发带。
时间过得很快,都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她端起粥小小地喝一口,试图掩盖自己的神情。
祁婳一愣,突然意识到什么,看了看手中的勺子,又看了看齐聿的碗,惊讶回头对齐聿说:“这个你用过。”
齐聿根本不想搭理她,“有什么问题?”
祁婳:“……没事。”
就这样,两个人呆了小小的一个早上时光。齐聿没再问血笠门的事,祁婳也没问他忽然为何赶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