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咱家这就差人去递话。”说完姜公公跪拜完齐聿后就退下了。
祁婳却忽然精神了,彧国国事本与她无关,彧帝罢不罢朝她不关注。
可为何选择今天罢朝?她忽然掀起锦被下床,鞋也不穿,就往外走去。
白里透红的玉足直接踩在地毯上,绣着星星草的寝衣后摆被动作间的风吹成团团云,轻轻地擦过她走过的毯子。
前晚还在她这过夜早上起来就罢朝,如此他后宫那群女人们不把她恨得牙痒痒的?
人言前皇宫高墙形同虚设,她都能想象到她们张开血盆大口的模样!可不能闭着眼睛把这亏给吃了。
“皇上怎么不早朝?”华收倒是难得见到这么“激动”的她,见她只穿了一件素净的寝衣,黑发披在肩两侧与往常一样,两腿之间并无不适。
幕提和祁婳都知道她现在过问的必要性,只是幕提还知道她过问不过徒劳。
齐聿果然看也不看她,淡淡地说:“这是朕的国事,祀宫无需过问。”其实幕提并没有过多提到什么,只是牵扯到她,他总是不寻常。
此话一出,祁婳倒是不知如何接。彧国的国事她管不着,这也是,上不上朝是他的自由。
踌躇间祁婳一转头,看到一排端着朝服的宫姬,朝服摆着端端正正。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故意的。
祁婳看出是他故意的之后就没再多话,她还能左右这个人不成?她直接走去洗漱。
齐聿则是继续被伺候着换常服。
“皇上要传早膳么?”这是在她这吃还是回信宫吃的问题。
幕提直接无视他主子在彧国至高神职娘娘处过夜这个事实,面容不见一丝波澜,照常做着自己的事。
齐聿回头看了看祁婳,“传。”当真要如此么?让她在这彧国举步维艰,做什么都要看他颜色行事么?
倒不是怕她们,只是日后难安生,彧国高位嫔妃前朝的实力不小,她们红眼了阴里玩一招,指不定哪天她一不小心招架不住……
她孤身一人什么都不会,这彧国皇宫里她又能靠得住谁呢?
心不在焉地洗漱完毕祁婳也不跟齐聿说话,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里,她也不避讳华收,抬起下颚左右检查着自己的玉颈。
好几个红色的印子,他们主子昨儿晚上的杰作,想到这里也不知怎么祁婳的心突然加快了速度。
齐聿感觉到她的不正常瞥了她一眼,祁婳有些不自然地拿起香粉往自己颈上扑,螺子黛画远山……
幕提和华收都察觉到了异样,在铜镜里彼此对视一眼。华收拉开妆台上的小抽屉,拿出一副华丽的红玛瑙流苏耳坠。
祁婳瞧了一眼,“不带这个,”耳坠很重,她并不,喜欢。那么重戴给谁看?他么?“平时那些即可。”华收本想着在他面前,她会乐意打扮得夺目些,她只好去拿起那对不起眼的。
齐聿回过头时她已涂上了红唇,想起昨夜曼珠沙华的美碎裂在他的口齿间,一朵红苏旋欲融,欲盖弥彰。
幕提顺着齐聿的视线往祁婳那边看过去,华收透过镜子看她。幕提往床那边示意一下,华收便知。
齐聿穿戴完毕之后就往膳食那边走去。祁婳开始穿衣,整个殿内只要膏脂瓷罐子和碗筷的声音。
“过来。”突然想起齐聿的声音。
“娘娘,皇上唤您呢,咱快些出去吧。”华收见祁婳一脸不情愿,劝道。
祁婳:“知道了。”
祁婳走过来发现餐桌上只有齐聿面前一副碗筷,疑惑地问:“怎么只有一副碗筷?”这又是什么意思?
祁婳很自然地就坐在了齐聿对面,齐聿拿着勺子抬头有些奇怪看了她一眼。
“回禀祀宫娘娘,娘娘不得与皇上共桌用膳,这是宫里的规矩。”
齐聿这时自然不会自降身份回答他,是幕提身边的姜公公回的话。
床榻那边华收正在收拾被褥,祁婳并没有起身的意思,脸顿时垮下来,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女人了?
齐聿瞧着她这幅面色,想起那几百名死士心里的火气更大,“过来给朕布菜。”他冷冷地说。
这是叫谁?祁婳看了看一旁的几人都不动,原来是叫她。
叫她去她就去?她只装作不知,“姜公公,还不伺候皇上去?耽搁了小心你的脑袋。”祁婳笑着看向姜公公,余光却停在齐聿脸上。
姜公公又一再躬着他那微微发福的身子,他也知道皇帝不是叫他,他也知道眼前这位娘娘故意曲意。
他正愁着怎么回话既不逆了皇帝的意思,又不得罪了这位娘娘,却又听到:“你好大的胆子!”
这说的,又是谁呀?
祁婳微微探身过去,“姜公公?”似乎在悄悄提醒谁。
幕提侧头看了看姜公公,可怜了他夹在两人之间进退两难,缄默不言又不敢,拂尘微微颤抖着。
幕提对祁婳行礼,然后说:“伺候皇上用膳素来是幕提,今儿皇上第一次在祀宫这用早膳,幕提斗胆提议,不如请祀宫娘娘代劳?”
幕提也不跟你绕,随便找个由头就把祁婳推了出去。
祁婳感觉一股寒意从对面袭来。
想了想还是适可而止,招惹他除了逞一时之快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真正应了那句话“身在屋檐下,众目睽睽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