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齐聿没来找过祁婳,祁婳也不去理会他。
在祀宫附近散步时遇到过叶妃几回,每次都见她牵着自己的儿子。
她邀请齐子轩过来她宫里玩,齐子轩喜欢和她一起在宫里找小白狐。
来往多了,祁婳倒是越来越喜欢他这个儿子。
另外,祁婳倒是对樱妃的冰樱宫颇为好奇,像是有种魔力似的,想要吸引她过去。
这一天,祁婳深夜去冰樱宫查探,遇到樱女的老侍女。
后面有个甩不掉的影子,祁婳知道那是谁,她也不忌讳什么,还是冲着目标所在去。
真的远啊,要不是祀宫早是百年前就建成,她都要怀疑齐聿是不是故意要她住那。
“冰樱宫”
凭直觉,祁婳觉得这字应该是齐聿的父亲亲笔题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渊源啊,复杂的上一代。祁婳饶了一圈,依照习惯还是不走寻常路。
一翻过去,扑面的香气,祁婳猛地扎进一树樱花雨中,惹得晕头撞向,像只粉红的糊涂猫。
樱花花瓣抖落一地,祁婳身子挂在樱花树枝之间,抖了抖额前秀发上的点点粉红,“真是唐突,冒犯了,樱妃娘娘。”
这座宫殿真的名副其实,许多樱花木,花下点着灯烛。
住在这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呢?生下齐聿的女人。祁婳对这位神秘的樱妃娘娘不由得充满了好奇。
这里的水还是很清澈的,草木长得很合适,平日里该是有人专门搭理的。祁婳悄悄往正殿走去。
她可是做过功课的,这里没多少个宫女,樱花宫那么大,自己悄悄地,该是不会被人发现的,退一步讲,就算被发现了,走为上策,她对自己的轻功还是有点自信的。
才走过假山,一个人吸引到了祁婳的视线。
透过假山中的洞洞,正殿门口里立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烛火下她穿着低调的紫色的衣,面貌像是四十多岁的模样,那精气神不像是侍女。
那女人像是在等谁似的,祁婳忽然觉得她的眼睛直直指向自己。
这什么鬼地方。
要不要过去?该不会在等她吧?
没道理呀,她现在该是看不到自己的。难不成方才摔倒树上惊到了?那么远。
还是走吧。
不是她怕这女人,到底是他母妃生前的住处,祁婳不得不忌惮忌惮,考虑考虑,不敢造次。
正转身,“奴婢恭迎白姑娘。”
祁婳:“……”
这水怎么这么深。
宫阶的青苔拾阶而上,毛茸茸又青得发墨,堆积着几十年前祁婳看不懂的故事和音符。
水面被火照得波光粼粼,是女神褪下的薄纱映月生辉。
晚风的凉意吹进轩窗,绕过高垂的天水蓝纱幔,拂过卧榻上樱妃的水晶泪,才拂过祁婳的脖颈和面容。
祁婳随着女人走在宫殿之中,隔着时光的纱幔注视着他们,有一种无奈,也有一种苍凉。
“我是樱女的侍女。”女人说,祁婳意识到她并没有唤她主子樱妃,还是停留在过去的人。
祁婳:“你知道我是谁?”
女人回视祁婳,忽然朝她跪了下来。这一跪跪得莫名其妙,祁婳来彧国皇宫这段时间被跪得多了,现在只是歪了歪头,并不打算去扶她。
女人又说:“我是百越人。”
百越?
祁婳环视了一下这座宫殿,似乎在追踪着什么,“居然是来自百越,这么看来,樱女也是百越人了?”
女人:“樱女公主是百越王族嫡系公主。”
“嫡系公主?”看来上一代的恩怨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