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外的天空也变得阴沉沉的,不久,就下起了零星小雨,再然后,雨势越来越大,雨打在病房的玻璃上,就像安闲在跟她的亲人和朋友告别。
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因为这突然而降的雨显得很是寂寥。
而此时距离现实1500年前的安闲,正手扶着庵堂的破旧的大门,站在庵堂高高的门槛外边,看着庵堂的地上散落着稻草,横七竖八不知道有多少病人躺在地上,不停地哎哟着,他们身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倒也罢了,有的人身上衣裳破旧的就像布条一般贴在身上,也许是觉得冷,那些人时不时就拽拽身上只能称作布条的衣服,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场景的安闲站在门外不禁愣住了。
她在门外站了很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屏住呼吸,忍受着庵堂里面难闻的尿骚味,和人体发出的体臭,跨过了庵堂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她走进躺在地上的人群,低下头,想先观察一下这些病人的整体情况。
几个病情明显较轻的病人突然看到一个穿着奇装异服走了进来,吓了一大跳腾地坐了起来,然后本能地抱住双腿,两只眼睛警惕地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安闲。
也许,在他们的意识中,浑身上下被防护服包裹着的安闲就是来拿他们命的地狱使者,所以,他们对安闲的警惕一是对死亡的恐惧,一是对未知事物本能地对抗。
但安闲没有想到这些,出于医生的本能,在抗拒了环境对她带来的不适之后,她蹲下身子准备从离她最近的病人开始,一个个地给他们做检查,她的手还没有接触到病人,庵堂的门外就传来如玉有些着急的喊声:“安大夫,安大夫,你在里面吗?”
安闲听红玉喊她,站了起来,小心地从躺在地上的病人缝隙处朝外走,她刚走到庵堂的门口,就看到嘴上蒙着一层红色纱巾的红玉气喘吁吁地朝她的方向跑过来,当她抬头看到安闲时,急忙对安闲说:“安大夫,你还没有碰那些病人吧?你刚走,婆婆就想起来了,让我来告诉你,她说你可千万不要随便地去碰那些病人,那些人看你的衣服不知道你是谁,别不知轻重地对你动粗,还有就是这些人身上铁定都有病毒,你就是穿着防护服,为了以防万一,也要先对庵堂全面消下毒,对了,还说也要给这些病人消消毒,并要给他们讲你是谁,让他们对你不要害怕。”然后她顿了顿,歪头想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有,就是把病人都有序地安排好,不要一窝蜂地涌到安大夫跟前,什么都做好了,再让安大夫你给他们看病。”
红玉虽然犹如鹦鹉学舌一般把老婆婆的话一字不漏地学给了安闲听,可其实很多意思她是不明白的。
但安闲懂,听到老婆婆如此细心周到,安闲心里刚存在着的对她的那些埋怨,竟然一下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