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道家圣地。
既有化不开的雪山,也有高耸入云的陡峰,更有依山傍水的平原。
这是沈染清听碎嘴的茶馆老板娘说的,给他们上茶时嘴里絮絮叨叨的谈着她家相公去昆仑的见闻,眉眼间带着羞怯。
听闻昆仑有仙人茶馆老板娘身子虚寒,她家相公特意去求了药回来。
听着茶馆老板娘对昆仑的夸赞,有一脏兮兮宛如乞丐的老头撇了撇嘴道:“这又有什么好说的。”
“师父!”沈染清低声叫了声老头。老头止住了话头大口的喝起了酒。沈染清冲老板娘歉意的笑笑。
“无碍。”老板娘又给她倒了碗茶打了个圆场,“二位是要去昆仑?”
“家师有事要去一趟。”沈染清怕老头再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饮了口茶摆出几文铜钱便道声去了。
“师父,修道之人都是您这般人吗?”沈染清有些头疼的开口问道。不看人脸色也时常说些不该说的话。上次路过某员外家,人家在喜庆的拜堂,非冲过去喊着命里无时莫强求。之后的事她已经不想回忆了,现在沈染清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我这般人?丫头你是指像为师这般洒脱吗?”老头像是没听出她的画外音笑眯眯的回道。
沈染清抽了抽嘴角道:“大约是吧。师父,这么久了您还未和我谈及修道。”为了不让老头开始自夸,她问了个让老头沉思的问题。
“修道啊。丫头,你觉得修道是什么?”老头舔了下嘴角,他又想喝酒了。
“修道……大约是练习法术,努力修炼,以求与天同寿,长生不老罢。”沈染清踌躇着回道。这些都是她从话本读来的,也不知对不对。
“算对,也算不对。有人所修便为如此。但世间三千大道,自有不同,所修之道不同,修道之路也不同。”老头拔出腰间酒壶边走边喝着。
沈染清垂眸沉思起来,老头见她对修道起了兴趣,又开口道:“至于如何修炼,这就涉及了功法,有了功法便可引灵气入体,这就算是入道了。
灵气乃是天地间自生的,是修炼之根本。修炼,修的是脚下所修之道,炼的是体内灵气。”
沈染清听了这么多,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最后只轻声问道:“那我所修之道是什么?”
“随心罢。”老头这番似是而非的话沈染清并未懂,只是之后修道之途,未曾忘过。
当然这么高深的话题老头也没持续多久因为他们路过山脚的时候有只肥鸡路过,当事鸡只来得及“咯”的叫一声便被老头扭断脖子。
叹了口气接下山鸡,这种走地鸡羽毛鲜艳拔起来倒不好拔,等成了无毛鸡沈染清用腰间断剑前后打了花刀去了内脏,旁边老头还贴心的拿出几包调味,也不知他整日里都带些什么东西。
熟练的将盐巴等抹上去,再用泥巴裹满鸡身埋入坑中。火是由老头提供的,只见他指尖冒出火苗投坑中转眼便燃了起来,接下来只用掩埋几炷香的时间就能刨出来吃了。
细想这一路他们做野味的都是沈染清,之前只是在军中做些能入肚的吃食,老头还不念是她做的口里常有微词,什么糟践他辛苦打来的食物,分明是看到了顺手逮来吃。
也幸好沈染清厨艺有所长进,终于听不着老头那烦人的说教了。
算着时候到了,扒开土鸡肉白嫩多汁,熟的正好。
老头掰了个鸡腿边吃边晒着太阳,眼睛一眯嘴边的油花滴落在衣服上成了众多油渍中的一员。吃完还意犹未尽的又掰下另一个鸡腿准备在路上吃。
沈染清撕着鸡条无奈的回着,“放凉了就不好吃了。”语气里还有着她没发觉的包容。
最后老头还是一口酒一口鸡腿的在路上吃完了。
快些到昆仑吧,沈染清眼睁着看天,也就这点指望了。
沈染清从未到过昆仑,却听过不少关于它的传闻,当她真的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心神不由荡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