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巡检打定主意,星夜差人带上何清榜前往余庆县衙去了。安县令看了何清榜带来的请怨书,罗列的关于黎朝轩罪状,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心想这黎朝轩再糊涂也该知道众怒难犯的道理呀。尽管自己之前收过黎老爷的银两,可真要是如请怨书所说,恐怕自己也将无能为力。可县太爷之所以能担当一县大任,处理起事来当然不显山不露水,自己不能亲自查办黎朝轩,但可以让安巡检去办理呀。次日安县令差人前往熬溪里授意由安巡检切查罗卜汝联名请怨事宜,何清榜在事情没查清之前,不得离开县衙。于是何清榜既没被收监,也没有自由,每天暂时留滞在县衙听候发落。
差人带县令口喻,安巡检手里有了尚方保剑,欣然命人前往罗卜汝将黎朝轩押往里衙。安巡检并未收受过黎朝轩任何好处,处理起事来公事公办的态度甚是威严,黎朝轩毕竟道行肤浅,加之自知陷的太深,对于安巡检的审问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一通杀威棒将自己如何与武什长偷梁换柱掩人耳目使粮仓亏空一事全都坦白了出来。可他哪里知道,安巡检与武什长之间过从甚密,加上武什长以往没少在安巡检面前打点。安巡检让黎朝轩画押时将供词中关于武什长的名姓全部隐去,全部罪名落在了黎朝轩一人身上。
安巡检虽代理里政执事,可对付人犯却很有些手断。黎朝轩原本想如之前一样让黎老爷捎些银两来摆平此事,可安巡检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将黎朝轩披枷戴锁丢进了土牢,第二日便差人将黎朝轩押着往县衙而去。
安巡检在押解黎朝轩去县衙前,悄悄修书一封连夜让人送往关仓粮仓交与武什长,将黎朝轩供出二人合谋的事告之与他。并将押解黎朝轩去县衙的时间、路线透露给武什长。武什长何等精明之人,知道安巡检的用意。
武什长获悉情况,连夜做了两项决策,一是准备拿出自己全部积蓄准备感谢安巡检,二是飞鸽传书给天凉山秦大麻子。
秦麻子接到武什长飞鸽传书,知道事态紧急,急忙叫来二当家薛凉商议。二当家生性急躁,刚听说黎朝轩明日被押解县衙接受审判,知道大当家受武什长授意要在路途中给解决,早已磨拳擦掌。
二当家薛凉出生行伍,当年曾随前主茅朗屯兵茅坪,那时的薛凉年轻力大,在茅朗鞍前马后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可后来因茅朗病逝,属下各路人马各自为阵,薛凉头脑简单不知追随谁为宜,后在林楚平的诱惑下加入了楚平的队伍,岂知林楚平有违茅朗初衷鱼肉乡里,遭受地方多股武装力量剿杀,队伍散了之后,薛凉流落江湖。
薛凉在流浪阶段,时常饥不裹腹。薛凉听说偏刀水的武馆有远远近近的习武之人聚集在那里,走投无路的薛凉打定主意要前去投奔。
林茅坪去偏刀水有一百余里山路,天凉山是必经之路。薛凉一边赶路一边沿途寻找些野果之类的东西充饥,头脑简单的薛凉并不知天凉山秦大麻子的名号,误打误闯进入了天凉山界之内。只见好长一段山路并无一户人家,又困以饿之际便在路边小溪里饮了水,斜倚在清石之旁睡着了。薛凉醒来时,脑子里一阵懵圏,明明自己曾在路旁休息,却不知什么原因被绑在一茅屋之中,身上被麻绳一道道的捆得如粽子一般。
薛凉一生骁勇善战,几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向守在门口的山匪大呼小叫,山匪把薛凉醒来的消息秉报给大当家秦大麻子,秦大麻子立即带着几个喽啰前来。薛凉还在骂骂咧咧,说秦大麻子使诈,要真刀真枪肯定制服不了他。秦大麻子面对薛凉的破口大骂并不生气,而是亲自给薛凉松了绑。薛凉心里不抒坦,就要与秦大麻子比试比试,秦大麻子笑着说:你现在身体麻木,又饿又困,此时比武岂不是对你不公平。
秦大麻子叫人上来酒肉,让薛凉饱饱的吃了一顿。酒足饭饱的薛凉并没忘记比试的事,不待招呼便手持随身的铁棍三下两下患到山寨垓心坝子中,手中的铁棍在两手之间挥舞得风声水起,嘴里??呀呀开始叫阵。这时,山寨里的弟兄全都部出了茅屋围在坝子的周围,见刚被他们绑上山的大汉在那里叫阵。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阵。
这时秦大麻子慢吞吞的从屋子里走出来,与叫阵的薛凉如此这般约法三章,约定点到为止,三个回合为限。薛凉求战心切,自己从没输过谁,对于秦大麻子的提议自然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