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橓虽然是坐立难安,但这毕竟是在郑钰宣的府上,他也不好造次,便也只能按照郑钰宣的吩咐等着。
文橓前前后后被郑钰宣吊足了胃口,如今正是好奇心正盛的时候。郑钰宣眼见时候差不多了,等他急急忙忙用完了早膳便也带着他去了书房。
郑钰宣将放画卷的箱子放在了书房最里间,这也让文橓很快相信自己是真心宝贝这些画儿的。
当郑钰宣将箱子打开的时候,文橓的动作及时激动却又带着几分拘谨,拿起翻看画卷的时候都是心翼翼的。
他这几日感觉都不太真实,平日里自己看着高高在上的辅城王,居然还有和自己这样的人一样的喜好。从前因为阵党不同的缘由,两人平日里也没有怎么好好搭过话,如今却因为这种事情来往甚密,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文相觉得如何?”郑钰宣放在桌案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着,看向文橓的眼中尽数是探究。
文橓一拿到画整个人便都像是魂魄都入了画一般,寻常议政的时候都没见过他这般认真过。
他反复端详着这些画,缓缓道:“王爷收藏的果然都是名品好画,只是”
“文相但无妨,在这方面文相可是行家。今日我们只谈风雅,不论身份。”
文橓受到了郑钰宣的鼓舞,自然也是放下芥蒂了起来:“这些画卷都是来自各国名家之手,画的也都是各国中出名的美人。这其中有的是闺秀,有的是教坊女子,也有山野女子。画师心境不同,表达出来的气韵也大有不同。只是这些女子美则美矣,却总觉得身上差零儿什么。”
“差了东西?是什么?”郑钰宣问道。
文橓皱了皱眉,无奈地摇了摇头:“臣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所以也一直在四处搜寻画卷,希望可以找到觉得缺失的这一种东西。”
郑钰宣笑道:“没想到文相对于画卷竟这般深究,原来画中的门道竟也这般多。”
“本王看文相这般爱画,便送予你几幅可好?今日来者是客,文相可以随便挑。”
文橓眼底亮了亮,虽这些画中也没有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可凭良心确实卷卷都是精品。郑钰宣既然开了口,文橓自然会心动。
他从一堆画卷中挑了挑,拿出了一幅自己认为最好的,便想先递给郑钰宣过目。虽然他了随自己挑选,但礼仪为先,还是要让主人家先看看才好。
文橓来走间衣袖拂动桌案边沿的卷册,卷册滚落在地,郑钰宣方才一直平淡凛然的瞳孔骤然缩紧。一瞬间,文橓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这辅城王似乎是在紧张什么?
文橓没有多想,便俯身要将东西捡起来放好。
画卷滚落展开,文橓便僵在了那里。画中女子丹唇轻启,眉眼若画,眼角眉梢都带着山水间溪水般肆意流淌的温柔缱绻,她看上去就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举手投足间略显青涩,却又难掩坚毅和一丝执拗。
没错,是灵气。
郑钰宣急忙从座位上起身要去夺画卷,文橓已经拿着画卷站了起来。郑钰宣的目光死死追着文橓,见他一副失神却又悸动的模样,郑钰宣居然开始有些慌张了起来。
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这幅画他平日里都会拿出来看,为了方便所以就搁置在了桌案上,今日却没记得将它收好。
文橓立马放下了方才选好的画,像是捧着宝贝一般心翼翼捧着从地上捡起来的画到郑钰宣跟前。
“王爷,这画”
“这画不行!”郑钰宣一把夺过,因为事出突然,他的语气也显得不那么和气。
文橓有些惊诧,不是因为郑钰宣突然转变的态度,而是因为在自己印象中他确实是很少有失礼的时候。
郑钰宣见文橓若有所思地看自己,也立马醒了神,解释道:“抱歉失礼了,那箱子中的画丞相都可以拿去,唯独这副”
文橓随即恢复了神色,笑道:“无妨,文某也不是夺人所爱之人。既然是王爷的至宝,臣自然也不会相逼。只是这画中的姑娘很特别。”
文橓的眼神似有若无的扫过郑钰宣紧握画卷的手,也逐渐勾起了他八卦的兴趣。
“这姑娘是王爷心里的人?”
郑钰宣沉默良久,不知该作何回答。
“是本妃让王爷帮忙画的。”
这时候秦溯泱含笑走了进来,郑钰宣颇有些惊讶。
秦溯泱拿过郑钰宣手中的画,果然上面是桃灼。秦溯泱神色黯了黯,却又很快恢复了方才端庄优雅的笑容。
“王爷果然是丹青好手,竟将妹妹的神韵绘得一分不差。”
文橓还有些懵,本来以为这画中的女人是郑钰宣私底下自己藏得美人,应当是不想让秦溯泱知晓才会那样紧张的。可如今秦溯泱竟是妹妹?
“王妃,这画中的姑娘是您的妹妹?”文橓满脸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