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周讳似乎早就猜测到云燃会否认,又对着乾丰帝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双手放在了面前的血书上,用极为沉痛的声音道,“下学子的殷殷希冀在此。”
周讳不多,他就点到为止,他就不信,在这血书面前,乾丰帝敢当着下学子的面公然包庇云燃。
科举舞弊之事牵扯甚多是没错,他也确实没有能力整垮一连三位皇子,那他就咬死了云燃,总要拖一个下水才肯甘心。
“皇上。”凌惊鸿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拖后腿,稳稳地上前了一步,沉声道,“就是三甲游街那日,周学子为了躲避追杀求到了羽的马车前,险些撞死,若不是羽有武功在身一路杀出来,这周学子今日确实到不了这金銮殿。”
凌惊鸿此言一出更是坐实了追杀一事。乾丰帝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虞老看着周讳梗着脖子跪在那里,心中不免悲戚,亦是上前跪了下来“皇上!科举一事事关江山,不可轻纵!老臣求皇上明鉴!”
乾丰帝虽然恼怒周讳的出言不逊,对皇室不尊,但他还是清楚孰轻孰重的,转头怒视着云燃,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可的?”
“父皇!”云燃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乾丰帝就这样轻易就定下了他的罪过,他以为乾丰帝多少会犹豫一下的。
乾丰帝只沉着脸看着云燃,并没有多少动容之色。
云燃咬了咬牙,微微垂下了头,硬着声音道“单单是凭周学子空口白牙,这件事,儿臣不认!”
仅仅是周讳的这一份口供,并不能让云燃彻底认罪。
周讳沉涩的眼眸幽幽地看着云燃,然后嗤笑了一声,几乎让朝堂上的所有人都看清了他寻死的决心。
“四皇子一句不认,就要否定了万人血书的无辜和悲惨吗?”
“你……”云燃咬了咬牙,回头看向周讳,眼中隐隐染上了怒火,“周学子,你一口咬定本皇子,莫不是受了谁的有心撺掇……”
嘭
周讳不等云燃完便重重地一头磕在了那血书上,血书下是冷硬的地砖,周讳再抬头时,额头上已经磕破了皮,鲜血顺着脸颊漫过眼睛流下。
“皇上……”周讳的声音有些低哑地看向乾丰帝,脸上鲜红的血迹映着那双暗沉的眼眸,透着骇饶决绝与狠厉,“草民之命,卑贱如草芥,不值一提,今日科举舞弊一事若是不能让营私者得到应有的惩罚,便是草民……未能完成诸位同窗学子的嘱托,愧对于他们,草民便血溅这金銮殿上、万人血书前!”
“你这是在威胁朕?”乾丰帝冷沉下了声音眯眼看着周讳,浑浊的眼中已经隐隐动了杀意。
只见周讳依旧傲然挺立在那里,直视着乾丰帝的目光,吓得虞老连忙拽住了周讳,冲乾丰帝恭恭敬敬地一磕头,沉声替周讳辩解道“皇上息怒,周学子他……他不过是一时情急,并无冒犯之意!”
虞老心怀下学子,周讳替下学子出头,虞老自然也是要护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