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个矮的不足五尺,生着一张包子脸,眼神纯真无邪,俨然一个孩童。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就是一对父子。
等到护卫一行礼,朱辞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她隔着一段距离,跟上两人。
茫茫夜色中,周遭的屋舍像一只只蛰伏的野兽,随时都有醒来的危险。
朱辞跟了他们几段路,绕过一个拐角,抬眼乍然一惊!
眼前立着的两人,正是那一主一仆,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发现,她稍稍往后退了退,谨慎地看着他们。
“多少年了,还有不怕死的敢派人跟踪我。”紫衣人负手于后,睨视朱辞,“你是哪家的人?”
听这意思,他在朝中树敌不少,朱辞便放粗声回道:“你一奸臣佞子,有什么资格知道我家大人的身份!”
“那你就去死吧。”无知竖子也敢在他面前放肆,他一声令下,“阿蒙,杀了他。”
“是!主人。”
低沉的声音一入耳,朱辞便知夏枝宛信中所言不虚,果真是个侏儒,而且还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侏儒。
思及此,她更加谨慎地注意对方的动作。
蒙蒙黑夜催发危机,只见阿蒙右手突然一挥,细如牛毛的一排银针瞬时射向朱辞。
其速之快堪比逐电追风,朱辞一个下腰才险险避开。
没有给她喘口气的功夫,紧接着阿蒙双手连发,无数细针连三接四地朝她身上的不同部位刺去。
朱辞敏捷地左闪右避,次次都与针尖只隔毫厘,几番下来,难免力气不济,而不知何时竟有银镖夹在针网之中。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飞镖当胸即中,霎时朱辞便感觉到上面的毒素侵入心脉,此刻她是插翅难逃。
阿蒙掏出匕首,一步步走近扶墙靠立的朱辞,眼睛直盯着她的喉咙。
朱辞不禁暗骂,这老贼心眼真多,生怕她死出个意外,还要人补上一刀。
一旁的紫衣人看着锋利的匕首扬过空中,唇畔绽现一抹笑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颗石子弹中阿蒙手腕,改变了匕首的去向。
正集中灵念的朱辞大喜过望,利器划过她颈侧的墙壁,带出刺耳的声音。
紧跟着一个蒙面黑衣人出现,他挥剑直逼阿蒙,气势汹汹。
阿蒙不得已拿匕首接下他的剑招,不再管朱辞。
“又来一个不知死活的。”关键时刻出了岔子,紫衣人不悦道,“阿蒙,都给我杀了!”
趁着他们缠斗的功夫,朱辞嘴唇微动,心中的灵念结成,四面游来点点浮光,汇聚成一团青芒涌入胸口。
近身搏斗中,短兵显然不及长兵,阿蒙被黑衣人打得只剩挡的份儿。
而黑衣人愈战愈勇,出招也越来越快。
情况看起来很不妙,然而紫衣人却丝毫不慌,他似是成竹在胸。
交战中的阿蒙如同之前一样挡下一剑,却猛地沉身,抬腿横扫黑衣人的下盘。
黑衣人退后两步,阿蒙趁势拉开距离,发射暗器。
“小心!”朱辞焦急低喊。
“晚了。”
紫衣人的两字一落,黑衣人的膝盖已经贴上银针,随之立剑跪于地。
“你的运气不错,中的是麻痹散,半刻后就能恢复。”他语调轻松,仿佛是坐在庭中品茶,“不过很快也要跟着她上路了。”
阿蒙重新拿着匕首走到朱辞跟前,再临死局的朱辞却眉眼一喜。
一道人影翩然落下,同时手中剑架上阿蒙脖子。
朗目俊眉的模样,不是楚鸣又是谁!
“放了她!”楚鸣沉着脸。
关键时候又被人破坏,紫衣人的脸色十分难看,不复之前的欣然得意。
阿蒙是他的臂膀之一,武功不俗,而且非常听话,他是决计不能死的。
这个条件不得不应,紫衣人气得不轻,连话语都是牙齿缝里挤出来的,“阿蒙,放开她。”阿蒙立刻移开匕首。
朱辞捂着伤口,对上楚鸣担忧的视线,“我没事。”她摇摇头。
边上的黑衣人此时也过了麻痹散的药时,他拔掉针,拄着剑缓缓站起。
“多谢阁下援手相助。”朱辞对他感激道。
黑衣人没有言语,只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紫衣人突然猛地一声大喝,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阿蒙蹲身逃开剑刃,形势再度转变。
楚鸣忙提剑捉他,不让他有缠上朱辞的机会,“你先走,这里有我拦着。”
朱辞忍着痛,脚步踉跄地离开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楚鸣很快占了上风,然而中途又来了一个侏儒,二人联手和楚鸣打了个平。
因担心朱辞,楚鸣懒得与他们斗下去,他使出“云深水影”,纷繁的剑影将两个侏儒逼得连连后退。
待剑影散清,楚鸣已然不见。
头一回有人能这样离开,还是连续三个,紫衣人怒火中烧,眼中密布戾气。
“主人,我们还去那里吗?”阿蒙开口问道,他的智力低下,压根感觉不到这压抑的氛围。
“不去了!”阴狠的眼神瞥过,紫衣人恨恨拂袖。
被袖子甩到的另一个侏儒,咽下本想请示的话,跟随主人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