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直接跟着他们到了客栈门口,然后等他们进去好半天以后,才又悄悄跟了进去。
为首的那人小声招呼了店小二,问他在这之前是不是有两男一女开了房。
店小二虽不明情况,但仍是老实的点了头,毕竟在这烽凌城里有谁不认识他。
守备家的二公子——苏靳阳。
他让店小二赶紧开了一间那三人隔壁的房间。
店小二先是一愣,转而露出一脸猥琐的坏笑,立马带他开了房间。
等噤声进了房后,苏靳阳赶紧打发了店小二离开。
片刻后,只见他躺在床上,脑袋枕着手,翘着个二郎腿晃晃悠悠。
书童步帕拿着扇子站在床边,正在帮他去热。
而书童步廖则趴在墙上,时刻探听着隔壁的响动。
突然步廖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还带着些许猥琐的笑,快步走到苏靳阳身侧。
然后跟他耳语了几句。
苏靳阳大惊坐起,差点惊呼了出来,也是一脸的兴奋,眼睛一转,低声对他二人说道:“现在好好休息,等明早我就让她身败名裂!”
听着他的话,不明就里的步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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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胧月楼里依旧是一派歌舞升平,纸醉金迷,这里从来都是富人的世间乐土,穷人的人间禁地,每天除了不断上演着挥金如土的烂俗故事,再无其他。
月情浓就像是这些故事里不合时宜的存在。
此时,他独自坐在屋顶,报了琴在膝间,纤长白皙的双手拨动着琴弦,他的琴音清冷孤寂,与远处那些狂热的靡靡之音不同。
衬着如水微凉的夜色,更拒人于千里之外。
竹林前,月影远远的站着,只觉得今日的他与往日相比,多了几分普通人该有的生气,也多了几分看不明白的惆怅。
她从来都是不懂他的,哪怕她已经跟在他的身边六年。
她望着屋顶上长发飘飘的白衣身影,单薄得像是随时要迎风而起一般,于是担心的上前提醒道:“公子,外头更深露重,请进屋歇息吧!”
月情浓顿时收了琴音,也没正眼瞧她,淡然问道:“今日之事,你可该罚。”
月影闻之,立刻跪了下去,低头道:“该罚!”
“如何罚?”
“只要公子不打发了月影,我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月情浓抱着琴起身落了地,看着她,眼底似有犹疑,半晌才对她说:“以后每日多练习一个时辰,下去吧。”
月影心下感激,回道:“是,公子!”
然后她没有任何犹豫起身离开了内院,只要让她待在这里,就算每日练功再加上几个时辰,她也无所谓。
而且她对他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夜里寒气重,待久了,确实有几分凉意,月情浓便抱着琴准备回屋。
但是他一直对今日发生的点滴有些在意,尤其是那突然悄无声息闯入的红衣少年。
他总觉得少年的那一双眼睛似曾相识,但又觉得陌生,他这一生见过的人太多,大都是恐惧不甘的样子,可那少年虽是满眼的慌乱不安,却找不到一点真正的惧色。
想来也不是个寻常角色。
不过如今,少年已经被那丫头领了去,倒是再有什么目的,也与他无关了。
他也懒得为了一双眼睛多费心思。
直到他推开门的瞬间,他的记忆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他才惊觉自己竟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终于想起了那双眼睛像谁,忍不住笑自己,果然平静安逸的日子不能过太久,时间一长人就开始老了,不记事了,生生被人利用了都还不自知。
原来是他!
这个丫头倒是很会给自己找事,不过到底是喜是坏,也只能看她自己的命数了。
至于他和那个人,这算是结下了恩怨,若是再相遇见,他不还他一份大礼,怎对得起他的一番苦心。
月情浓回身望向远处,嘴角上扬,眼神凌厉,思量片刻后终是回了屋。
最后大袖一挥,关了门。
这世道真的是逃不过一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