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走进了内院。
原本月影是走在前头领路的,可那中年女人一见到月情浓,就直接越过了她,左右摇曳着颇为丰韵的腰身就凑了过来。
她应该就是月影口中的秦妈妈。
只听她嘴里像是含着颗酸梅,嗲声嗲气的说道:“哎哟,我与月公子也是许久未见了,今日倒是托了这小倌的福,终于是见上了,要不要我陪你喝点酒,乐呵乐呵。”
月情浓表面平静,眼里却透着些许厌恶,回道:“客气,拿了人就回去罢。”
红衣少年看见她,也是立时就躲到了楚银歌身后,紧紧的拉着她的衣角。
至于楚银歌无缘无故被人抢了话头,也是有些憋屈,再看见这女人的样子,更是烦闷,恨不能闭上眼睛,堵上耳朵。
秦妈妈向着月情浓又凑近了些:“月公子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怎么对奴家如此冷淡,”说着,更似要靠了上去。
月情浓一个起身,退到了一旁,秦妈妈也挨了个空。
秦妈妈见吃了闭门羹,也是心里不快,眼角瞅到了楚银歌身后的红衣少年,便也将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她转身,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扬着指尖指着那两个壮汉,怒声呵斥:“还站着等老娘请啊,都给我上,抓回去绑上,饿个几天几夜,看还老实不老实!”
然后秦妈妈又软声细语的对着楚银歌说:“这位小姐请让让,免得不小心伤了您。”
少年缩在楚银歌身后,牢牢抓着她没有放手,更是害怕得一个劲的哆嗦,嘴里不停的呢喃着:“阿姐,救我......”
想不到楚银歌还真的帮着将两个壮汉都给踢了回去,也许是她突然大发善心,又或者她只是想要跟着月情浓对着干。
壮汉顾及着楚银歌客人的身份,也不敢动手,只能是看着秦妈妈眼神询问。
那秦妈妈见此情形,也来了气,心道自己今晚怎么处处都在受气,便也顾不得太多,冲着楚银歌说话都有些尖酸鄙夷。
“我说这位小姐,有些事儿不该管,你还是少管为妙,小心失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她也是见从没听过烽凌城里有楚银歌这样的人物,想着是外地来的,不知身份,才敢这样的说话。
楚银歌倒也来了劲,偏偏不买她的账,挺直了腰板说道:“我偏管了,又如何。”
秦妈妈嘴角一笑,道:“那您就将他买了去,到时我可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还没等楚银歌继续开口,难得是月情浓先抢着提醒她:“有些浑水,你还是不要轻易去趟”。
楚银歌冲着他就是一哼,道:“不用你好心提醒,你记住了,我们不是朋友,以后可能还会是敌人。”
月情浓脸上似有笑意,也不恼,朝着竹林处看了一眼,然后对她说:“那你给钱吧。”
“我......”楚银歌拽着手里的钱袋,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正当她犯难时,竹林里走来一人,只听他高声喊道:“老鸨,算钱吧!”
楚银歌听到声音,面上一喜,原来不知何时,洛天也进了内院,正好替她解了难处。
这件事本来只是楚银歌的一时仗义或说赌气,她没打算劳烦到洛天身上。
但现在他既然已经给了自己台阶,她自然也就顺着他走,心里除了感激什么也想不出来。
她先是拍拍少年的后背,示意他跟着自己走,然后走到洛天身边,用力拍着他的肩膀,一脸得意的对着秦妈妈故作凶恶的警告。
“你可别想敲诈我们,这我朋友,看见没,经常出去青楼,懂价儿的!”
听着这话,洛天也是心下无奈,深觉以后再要去什么地方,一定得好好跟她讲个清楚明白。
见钱眼开的秦妈妈也不管是谁付钱,眼见着这刚到手的倌儿就给自己赚了一笔,生怕他们后悔,赶紧招呼着前面带路。
走之前,她还不忘跟月情浓再次发嗲,说着下次再见的话。
虽然楚银歌对月情浓说了会是敌人这种话,走时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到底还知道什么,那批人的下落又在何处?”
月情浓抱起古琴准备回房,听她一问,却只是说:“不知道,没有了。”
末了又顿了一下,补充道:“出城后,北走四十里,东走二十里,破虞山。”
楚银歌听罢,转身就走,只留了两个字:“不见!”
洛天不知其中因果,反而是颇有礼数的躬身告辞:“多谢。”
楚银歌三人拿了衣裳,结算银两之后就匆匆出了胧月楼,那秦妈妈收了银子甭提有多高兴,还专门将他们三人亲自送到了大门口,招呼他们下次再来。
楚银歌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给钱时的场景,脸上皱巴巴的,一脸的苦样,虽说不是自己兜里的钱,但也是心痛极了。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大师兄不许她逛青楼,原来是自己来不起,怕自己把整个玄峰山的家底儿都给赔进去。
他们跨出胧月楼,只想快点回到客栈,折腾了一晚也都累了,所以一路上也没有怎么谈话,只大概问了红衣少年的名字。
他说他叫阿钰。
只是他们走得太急,都忽略了身后远远从胧月楼门口就一直跟着的三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