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容在宫中也时常听闻这位皇叔的卓越战绩,驻守边疆五年,将数度骚扰边疆安宁的戎人挥退到了百里之外。先前驻守边疆的将军虽不堪其扰,但也拿那些蛮人没有办法,听闻那些蛮人一个个高大彪悍,如丛林的野兽,驯养的马匹也数量众多,强壮矫健,要不是他们大聿朝领兵的将军善于布局,那么两军交战,必定也是伤亡惨重的。
如今戎人被挥退,夹紧尾巴不敢再来骚扰他们大聿朝边境,景王宋顗尘这一名讳,可谓是声名赫赫,周围蠢蠢欲动的邻国也乖觉不少,每年进贡的奇珍异宝,都比以往多了许多。
六皇叔在京都更是为人称颂,名门贵女,哪个不对他存倾慕之心,可在皇叔这已经孩子满地跑的年纪,他身边楞是一个亲近的女子也无,如今看他难得对一个女子上心,宋初容觉得惊奇。
要是六皇叔知道是因她的缘故导致那小傻子失踪的,会不会因此怪罪于她。
宋初容觑了一眼宋顗尘那张严肃的神情,摸不准自己这位皇叔的性子,不由自主地退到了一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但一想到是那傻子先对她动的手,她又不由地挺了挺背脊。
宋顗尘并不想追究是因何而起,左不过裴迟桑也逃脱不了责任,她那性子,本就容易得罪人。
但想到她在这深宫里头乱跑,万一发生什么不测……他又止不住忧心。
“行了。”太后悠悠地睨了一眼自己这难得会着急上火的儿子,“已经差人去寻了,她又能跑到哪儿去。”
话音刚落,外头便有宫女来报,说是已经找到了人。
“人呢?”太后松了一口气,“怎么不带过来?”
宫女欲言又止。
宋顗尘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人,可安好?”他皱起眉头,神情转为冷肃。宋顗尘在边疆作战许久,眉头一皱,能让敌人闻风丧胆,更何况一个宫女。
宫女战战兢兢地回话,“奴婢也不清楚,有人看到她跑进、青松林里头去了,没有得到允许,侍卫不敢妄自进去寻人。”
闻言,宋顗尘神色松了些,朝太后道,“儿臣前去瞧瞧。”
太后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宋顗尘走了之后,宋初容才敢开口,“皇祖母,那女子与六皇叔什么关系啊?”
那冷肃的表情,眉头一皱,好似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夕,阴沉得可怕。
她还以为六皇叔这么些年不找女人是恋旧呢,没曾想是好这一口?喜欢一个正常女子,难道不比喜欢一个刁蛮的傻子好?
太后对此事也是不清不楚,她抬手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乏了,宋初容见状,便恭敬地离开了慈宁宫。
另一边,宋顗尘直往青松林走去,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福总管险些有些跟不上。
王爷对那女子可真是上心,先前对庄姑娘,都没有这么着急过呢,但再仔细观察,他又觉得,王爷似乎对那女子,没有男女之情。
即使是自诩明白王爷心思的福总管,也闹不明白了。
此时的裴迟桑不知有人正因她而忧心,她毫无戒备心地吃饱喝足了,还打了一个小小的嗝。
宋清隐看那几碟点心几乎全进了她的肚子,心想,人看着小,胃口倒是不小。
“吃饱了吗?”宋清隐问。
裴迟桑点了点头,露出羞涩的表情,“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看她一本正经地说着类似童言稚语的话,宋清隐觉得有些奇怪,又忍不住觉得好笑,“我是好人,就因为我给了你吃的吗?”
既然这样,岂不是每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她骗走?
谁知裴迟桑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回,“不是的。我吃点心,是因为你是好人!”
宋清隐闻言,含在嘴里的笑意溢了出来,鼻梁上的那颗小痣也随之生动鲜活起来。
守在门外的十一听见这笑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张常见的有些阴郁的脸,此时格外鲜活。
他怔怔地转回头,眼眸立刻印入了一道身影,他看着来人,心中诧异,又心生敬畏,恭恭敬敬地行礼,“参见王爷!”
声音引得宋清隐朝外看去。
裴迟桑已经像只见到主人的猫儿,又像只归巢的鸟儿,兴奋地冲了上去,“哥哥!”
宋顗尘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神色淡淡。虽猜到了她不会有什么事,但也没想到,她在这儿倒是和人聊的高兴。
“六皇叔。”宋清隐对宋顗尘的到来觉得奇怪,因他们以往交集甚少,关系比较寡淡。
宋顗尘颔首。
宋清隐推着轮椅上前,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笑道:“六皇叔怎么来了?”
“抓个不听话的小孩儿。”宋顗尘道。
“这位姑娘,”宋清隐意有所指地问,“是六皇叔的人?”
“不是。”宋顗尘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