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别跟老子肉麻,我听过这首歌,《鬼迷心窍》。”
“你从马上俯下身,给了我母亲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好了我知道,我是有钱的白马王子,你妈是卖婆婆丁的灰姑娘,赶紧躺下睡吧。”
黄杨瘫在床上很沮丧:“看来你真的全忘了……”
“没忘,你一说我不就知道了,赶紧睡吧。”
那晚睡前陆离反思了许久,他相信再荒诞的事也有荒诞的逻辑,可却不太理解黄杨的所作所为。
胡说八道姑且不论,几天下来他花在酒菜上的钱已经超过一季度的房租,这得多寂寞,才会如此渴望一个素昧平生的舍友倾听他的故事?
然而同住一个屋檐下,陆离却没法逃避黄杨的热情,只好把自己当做一个订阅读者,每天定时追读他的人生故事。
另外奇怪的是,按以往经验连喝几天酒会变得萎靡不振,可这几天陆离状况却很好,不但早上起来神清气爽,一整天也精力充沛。
都说喝酒伤肝会导致视力下降,可他的近视眼这几天却有好转,不戴眼镜也能凑合出门了,而且视力有进一步向好的趋势。
这真是很奇怪的事,人家蜘蛛侠视力好转起码被生化蜘蛛咬过,而陆离根本找不到原因。
还有就是嗅觉也比原来敏锐,以至于之前没有留意的下水道臭味,现在变得特别难以忍受。
但这并不妨碍两个家伙越喝越来劲,关键是两人都诙谐嘴贫,很能聊到一起去。
陆离数次想礼尚往来回请黄杨,他都坚决拒绝了:“你白天上班晚上陪我喝酒聊天,日夜操劳已经很辛苦,就别再操心这种俗事了。”
这话听着挺温暖,可陆离总有种兼职坐台卖艺又卖身的错觉。
随着不断熟悉两人的话题也越聊越泛,很自然地开始谈起这个世界。
黄杨的世界观不太可能是正常的。
果不其然,他说世上的一切都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模样,实际上事无巨细都被几股神秘力量控制着,小到喝水吃饭,大到星球毁灭。
而世界的真貌是秘密中的秘密,没有多少人了解,所以全世界的人基本都是受谎言蒙蔽的傻蛋。
在他嘴里人类的许多大事件都另有原因目的,比如一次大战是一场不得已的血腥表演,是为了掩盖几股神秘力量联合镇压血族的战争,不得不假手人类将欧洲的许多地方炸成废墟,同时干掉所有目击者。
“那场战争惨烈而持久,许多血族的尸体,就掩埋在那些废墟中。”
“血族是什么?不会是吸血鬼吧?”
“正是吸血鬼。”
对于黄杨的话,陆离渐渐习惯于不予争辩,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有时甚至沉浸在他的故事里,觉得新奇有趣。
“那二战呢,二战为什么打起来?”
“这个话题目前还不宜多谈,这么说吧,那是恶魔挑起的战争。”
废话,那当然是一小撮喜欢留仁丹胡的恶魔挑起的战争,历史书上也是这么总结的,只不过用词不大一样。
陆离呵呵摆手:“不适合多谈就别谈了,免得你说完还得把我干掉。”
黄杨叹了口气,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往事不可追,我更担心的是未来,现在已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世界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大变局。”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千年,万年。”
“别告诉我灵气要复苏,现在不流行了。”
“那现在流行什么?”
“不知道,我又不是写小说的。”
万年前大多数人类还在茹毛饮血呢,陆离不想聊太扯的话题,没有追问黄杨也就不继续说了。
其实这类阴谋论并不陌生,网上一搜一大把,不同的是黄杨并非那种猜测型研究家,他声称自己隶属于某一股神秘力量,所以才无所不知,才这么牛逼。
陆离随口附和:“看得出来。”
黄杨很高兴:“我知道你最终能看出来。”
陆离没法解释这只是客套话,只好继续推动话题:“那么世界的真貌到底是什么样,能不能告诉我?”
“咱们聊了好几天了,老弟不妨猜猜。”
“不知该怎么猜,可能时间和空间的意义不太一样吧,至少与我原来理解的不一样。”
这种不知所云的鬼话令人惭愧,然而黄杨却大家赞赏:“老弟果然天才,一语中的,像咱俩这样的聪明人能再碰在一起太不容易了!”
再碰在一起?看来黄杨的嘴又开始瓢了,陆离呵呵笑着端起酒杯:“是不容易,很不容易。”
终于聊得肝胆相照了,黄杨拍着陆离的肩膀很认真道:“老弟别继续埋没了,咱们一起干吧。”
这是想干什么?
陆离喝干了杯中酒,睁大眼睛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哦?”
“我都想好了,首先带你认识些重要的人,然后见机行事往上爬,有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就凭咱俩的能力和智慧,肯定能闯出更广阔的天地。”
“先认识些什么重要的人?”
陆离一度怀疑黄杨是个卖保健品的神经病,不得不提防这家伙在拉下线。
这时电视里正好播出网络红人苏嘉洛活吸猴子血的狗血新闻,黄杨突然兴奋地指着电视嚷道:“苏嘉洛,她是我朋友!”
陆离已经习惯了黄杨跳跃式的聊天风格,不过还真有些惊讶:“这疯子是你朋友?”
“别这么说我朋友,她做那些事都有原因,可不是发疯那么简单。”
“有原因?她袭击猴子吸猴血能有什么正经原因?更变态的是居然网络直播,精神没问题才见鬼了。”
这时电视里的苏嘉洛正好转过脸对着镜头,仿佛听到了陆离的话,恶狠狠盯着他:“我是血族为什么不能吸血?你们才是变态精神病!都醒醒吧可悲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