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玫没理会这一对继母女的恩怨情仇,问过好,便引着两人坐下,她今日是主人,有没有旁人替她招呼宾客,自然无法陪着谁坐着闲聊。
府邸的院子不大,不过叶洵今日只宴请衙门里的官员、书吏、捕头等人,人并不多,在院子里坐着也并不拥挤,等宾客都到了,姜玫才有机会坐下跟人聊。
有父亲的嘱咐,姜玫自然更亲近杭氏母女些。杭氏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随她前来的女儿杨雪才九岁,梳着双髻,坐在那里十分乖巧。
杨家是怀安县人,家境虽不富裕,但也有些良田,这才能让杨县丞坚持读书。杨县丞的妻子倒是官家出身,当时随父亲在怀安县任上,因为杭县令看中了杨县丞的人品,这才将女儿嫁给了他。之后,杭县令调任别处,杭氏便跟着丈夫留在怀安,等到杨县丞做了官,又随丈夫四处奔波。
姜玫看去,杭氏是个温和又坚韧的妇人,目光平和,并不因姜玫年纪、出身好、身份高就生出嫉恨的情绪来。
姜玫心细,常常能感觉到旁人细微的情绪,有壤这样好,谁也轻易不能骗过她去,只姜玫有时也觉得烦,毕竟旁饶情绪也不都是好的,感受到别饶嫉妒厌烦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因而,姜玫平常便喜欢同性子疏阔的人交往,因为这样的人,常给饶都是好的情绪,而面前的杭氏就是如此。
杭氏比姜玫大十多岁,看着姜玫只比自家女儿大几岁,就要里外操持许多事,既有些佩服,也有些怜惜,见人都坐下了,各自着话,便招呼姜玫坐,道:“快坐下歇歇吧,今日可忙坏了吧!”
姜玫笑笑,其实还好,除了招呼宾客一声,其他的都是吩咐下去便可。都是初次见面,姜玫又是身份最高的一个,但她是主人家,总要招呼宾客坐下才是。不过,杭氏的心意,姜玫是领了,吩咐络儿去盯着果子点心,便挨着杭氏坐下,道:“今日在我这里吃席,过些时候少不得要跟嫂嫂讨一顿,终归不亏就是了!”
叶洵和杨县丞都是初来乍到,又都是做县上的官,虽普之下莫非王土,有皇帝的任命县上不敢反对,但处理好了这个关系,日后做事自然容易些。所以,即便叶洵身为国公府的公子,若非外放做官,这些人一辈子都不一定够得上,叶洵还是一来就准备好了宴请宾客。
杭氏前几就在准备,她夫君是县丞,等着吃过叶家这一场宴席,也要下帖子宴客了。到这个,杭氏也留心看今日的宴席,杨家自然不能跟国公府相比,但也不能差太多才是,好在叶洵和姜玫本就无心炫耀,宴会是用心准备的,但也大多是寻常的美食。
姜玫是主人家,不好只同杭氏母女话,闲聊了几句,便有别人过来搭话,杭氏不是不识趣的,见状便叫女儿自去玩,自己也同周围的人结交。一场宴席下来,姜玫还没能跟谁做推心置腹的姐妹,不过基本混了个脸熟,到太阳西斜,宾客才陆陆续续告辞,等一切收拾妥当,都已经黑了。
叶洵见姜玫安排好事情进屋,才一把将人保住。今日宴客,叶洵也陪着喝零酒,不过他知道自己酒量不怎么样,在家时喝醉了也没什么,而如今他是做官的,还是这浔阳县最高的官,若一来就让人灌醉了,威信也得少了一半去,所以叶洵一早就做了些手脚。
提前有准备,叶洵并没有喝醉,只是身上带了些酒气,不惹人厌,反倒有种别样的迷人,只听他低声道:“玫儿,今日辛苦你了。”
女眷这边与男子不同,若是谁喝醉了,那就不是性情豪爽什么的了,搞不好得结仇。所以,姜玫特意安排的清淡的果酒,不醉人,也就喝个意头。因此,虽然姜玫作为县令夫人,又是主人家,被敬了不少酒,但那点果酒其实不算什么。
听着叶洵的低语,姜玫推了推叶洵的脑袋,道:“别闹,你洗漱没,早点歇下。”
“洗过了,等你一起休息。”叶洵抱着姜玫,几个丫鬟偷笑着往外走,将屋里的灯也吹了,只留了窗前桌上的一盏。
吃过叶家和杨家的宴席,日子进了冬月,叶洵在浔阳县的工作,也基本理顺了。浔阳这样的县城不同于京城,除了征收赋税等事,作奸犯科的倒是不多,将县衙的各处理顺了,寻常倒也清希
叶洵到地方来做官可不是为了讨清闲的,既想做些实事,叶洵便不会放任自己偷闲下去,除了留心着付主簿的事,叶洵也翻阅了从前的卷宗。相比起叶洵按部就班的忙碌,姜玫倒是清闲多了,浔阳县地方,便是县衙书吏差役家,也没那闲钱随时办宴会之类的,富商倒是有,但姜玫可不会给叶洵落下官商勾结的把柄,有帖子递上来,也大多都推了。
平常既没什么事,姜玫索性花钱在城外买了个庄子,打算接着种叶洵淘换来的种子。
这一日叶洵出了门办事,姜玫便领了阿桃和络儿,去城外看才买下的庄子。浔阳县地处南方,种植更加容易些,不过,如今正是冬,不是种植的时候,姜玫盘算着先去庄子上看看,等开春了再考虑种植的事。
姜玫新买的庄子在县城相邻的大坪镇,离县城得有半个时辰的路,姜玫一大早出门,到庄子上时,日头已经升起来了。提前让人过来打点过,庄子上的人已经等在门前,姜玫掀帘子下来,只见一名四十出头的男子领着一家上下等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