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乘着船,沿着徽大运河一路南下。
江淑婉站在甲板上,赏着美丽的黄昏之景,忽然发现一个很神奇的现象,道:“陛下,臣妾记得,这些地方不是种柳树的,而且如今是初冬时节,枝叶怎会依然翠绿如春?”
殷驷帮她披上貂绒披风,道:“这些柳树不是一般的柳树,它们就像松树一般,四季常绿,是半年前朕派人去蓬莱仙岛上取来的,再命人将其种满了运河两岸。无论你什么时候乘船去徽州,都可以看见你最喜欢的杨柳。”
江淑婉道:“陛下还有什么惊喜要给臣妾?”
殷驷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一脸宠溺,弯下腰对着她那凸出的肚子道:“孩子啊,你娘就是个这么没耐心的人,你以后可别学着。”
江淑婉摸着肚子,娇声道:“还不是你爹总是瞒着娘,偷偷干些让人落泪的事,这可不怪娘啊。”
殷驷直起腰,道:“好好,是我的错,待色晚了之后,我还有一个大眨”
“是什么?”
“秘密。”
殷继帮她理了理披风,吟诵道:“杨柳回塘,鸳鸯别浦。绿萍涨断莲舟路。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
江淑婉接道:“返照迎潮,行云带雨。依依似与骚人语。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陛下竟然还记得臣妾刚进宫时作的这首词。”
“自然记得。我一直都想知道,当时你的心中到底有何苦,写出了这般愁肠难转、万般无奈的词句,这词中的春风和秋风,指的都是谁?”殷驷面带微笑,定定地看着她。
江淑婉的身子一顿,赏景之情瞬时烟消云散,道:“臣妾写词,就是闲来无事的时候,乱发思愁,用来打发时间的,其中的运用了春风和秋风的意象,并没有现实寄托,陛下想多了。”
“是吗?那如果我将其理解为,春风指的是你的旧情人景差,秋风指的是我,可有错?”
江淑婉低着头,道:“陛下真会笑,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臣妾与皇叔之间早已没有男女之情。”
殷驷没话。
江淑婉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哭得梨花带雨,道:“如果陛下怀疑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叔的,那么臣妾也不多言,唯有以死来证清白。”话罢,江淑婉立即提起裙摆,走向船尾。
殷驷将她拦下,轻声细语地道:“婉儿,我怎么会怀疑你呢?你别生气,生气对胎儿不好。外面的风变大了,我们回船舱里坐着,乖。”
太阳落山不久,船就驶入了徽州境内。此时夜色正浓,无月无星,碧水粼粼,微风拂面。
殷驷扶着江淑婉出了船舱,她问道:“陛下所谓的大招在何处?”
殷驷牵着她走到围栏前,道:“我要你闭上眼睛,等我睁开,你才可以睁开。”
“好。”于是江淑婉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