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啰自然领命而去,但,襄龙教何去何从也算紧要时刻,他这个教主不知所谓何事就欲远行实在令人不解,尤以应分支头领江无形。
“庄教主,您此刻急于去湖广一带莫非又打算攻占哪座山寨?”
睥睨一眼江无形,如今,得知消息,江无形的靠山七皇子已经不在人世,对庄禹而言,江无形这位比恶魔还歹毒的凶徒也到了该弃之的时刻。转念他想,沁姝最恨江无形,正是江无形令襄龙教变成地府一般的令人可怖。
“本教主有要事需赶去。”
“什么要事?”
“怎么,本教主行事还要你允准不成?”
“不敢,属下万死。”江无形尚不知晓七皇子亡命的事,他好赖坚信,襄龙教乃是七皇子的附庸,即是难以全数掌控,但,襄龙教一日不同皇家撇清干系,襄龙教多少都得与七皇子难分主仆事实。他江无形受七皇子垂青,庄禹不会对他江无形怎样,好赖江无形也顺势而为,对庄禹百般依从。“庄教主,皇家正在试图诏安我襄龙教,但七皇子仍然无法登上太子之位,这般下去,属下觉着不能坐以待毙,该早些替七皇子分忧,哪怕暴露襄龙教的所作所为也迟疑不得了。”
“嗯!”庄禹知晓江无形未获七皇子的死讯,好!将计就计,带他一道前往。“不必了,襄龙教如今势盛,七王爷一声令下,我等哪怕是立时构逆也不能退缩。不过,战事开启就无回头之日了,遑论襄龙教无法与军兵抵抗,还需时日加以整备。依我看,派出些人马听令七皇子调遣,对付夏皇后倒可校好,江头领,你随我一道去湖广吧!那些归顺的山贼朝三暮四的,本教主这番赶去就是要打乱他们,各处山寨错开,再个严加调训,非得将人心归顺,且个个兵强马壮,日后,本教主是否…”
他刻意话不全令江无形去猜错。
如今的江无形对庄禹倒非一昧寡看,他心中拿捏不准,但襄龙教势如中,保不齐庄禹就会称霸一方,撇开七皇子而独个与皇家分庭抗礼,也就是,庄禹是否野心勃勃帝王之位都难料。
七皇子看重不假,庄禹才是他的主子,江无形再能耐也不敢违逆庄禹的用意,除非…除非七皇子下令对付庄禹,江无形才敢义无反顾设法害死庄教主。“属下幸甚,愿效犬马之劳,追随庄教主鞍马前后,属下这也去换身衣裳就随庄教主出发。”
善恶、恩怨,该算的也要算一算了。
浃旬之后,湖广一山林深处,袅袅炊烟,几户人家,再无生机。
这儿令庄禹想起坝沿村,那儿是迟虎兄弟和虞胜兄弟安身立命的村落,不过几户猎夫人家,求得活路,忍受贫苦,却其乐融融。
可惜,庄禹的出现,最惨的莫过于虞家两兄弟,还着沁姝姑娘。
心思沉重,他不言不语,望去远处,他已经可料定其间一农舍便是杨展安顿沁姝的地方。
下马,庄禹缓缓迈步,喽啰赶紧将马儿拴在树上,十余人都下得马来,江无形也如此。
“庄教主,你到这儿作甚?先去山寨用膳吧!一路兼程,庄教主定然疲乏饥饿了。”江无形讨巧随后。
庄禹大手一挥。“本教主不饿,我…我来此先该见一见故人。”
“故人?”江无形不明就里,凝眉相问。“谁啊?”
“杨展兄弟!”暂且不提沁姝,侧眸瞧了眼江无形,估摸不错,但凭沁姝的脾性,今日江无形难逃一死。对一个即将受死的恶魔麾下他也不用再教主身份高高在上,话轻缓。
江无形闻言,知道乃是庄禹的旧麾下,庄禹毕竟念旧之人,除了柳月儿之外,再见杨展也会甘心千里迢迢而来。
他不知杨展同虞沁姝一道的真相,江无形遂噙笑讨巧话。“贺喜庄教主,索性,一会见上了杨头领,在下好劝他入了我襄龙教,庄教主也可与昔日好兄弟一道兴盛襄龙教啊!”
“嗯!”庄禹不想多言,仍迈步。
又是一春,这漫山的野花芬草迷人眼帘,脚下新泥松软而湿滑。低首,双脚侧行,避开,面上毫无波澜,肃然望去。
又一个打滑,险些四脚朝,亏得他武艺精绝,回神,再绕开,缓步向前。
身后的江无形则略显粗疏,“砰咚”一跤摔倒在地。
喽啰上前搀扶,然,庄禹似乎未听见一般自行自路。
“庄教主,脚下打滑,可心了!”江无形顾不得自个失仪抗声讨巧庄禹。
哪有闲功夫理会,庄禹依然缓步朝去,不知一会见着日思夜想的她会不会丢人现眼的在麾下面前落泪呢!
心翼翼,江无形步履不敢踩去湿滑的软泥,就怕再度颜面尽失。
喽啰们都瞧见了,江头领的出丑可不想在自个身上重现,皆谨慎地都低首瞧地上。
早间时分,露水打湿了路面而已,然这一群人却不曾行过乡野般的疲于应付。细细瞧来令人不禁嗤笑他们的无能。什么襄龙教,看来除了雄傲挺岸的庄禹,他的随从都是些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