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禹亦随之,二人复回岩岫之中,这才令人记起方才之事。自然,月儿羞红了容颜,别过头去,娇羞羞不同他话。
月儿岂知不明来人对话的内里,但庄禹总算巧合听出其间脉络,原来初回在“缘来酒肆”隔邻雅间放出消息的二人是故意为之。襄龙教鬼鬼祟祟,这暗中皆是“鬼王”江无形的罪戾所致。
襄龙教灭了范家乃范家少夫人红杏出墙七皇子所致至于周家,竟个与夏尚书有关联,不过其间怎个内里还不甚明了。
这几日里,庄禹都闷闷不乐,心思纠结不散,直到此刻他意外得来消息,这嵇浒似乎与沁姝又一道寻他庄禹的下落,而且不知何时就逢遇了长眉鬼与短眉鬼,并由沁姝动手取了短眉鬼的性命。
嵇浒呀嵇浒,你设法接近沁姝究竟意欲何为呀?难不成就因着沁姝与兰儿一个模子,你这会还想打沁姝的主意?果然如茨话,这样的兄弟哪还有同心同德之,尔虞我诈,旧仇未报,只怕日后还得分个高低,还得生死较量一番呀!
“沁姝与嵇浒在一块?”庄禹突兀启口。
对庄禹早已动了几分心思的月儿沉浸于方才被他轻薄的欢悦之中,听他及沁姝立时就肃然了起来。“我不省得。”
“那你怎的晓得嵇浒在寻我?”
月儿正了正面色,深深瞧着他。而他则侧望洞外并未观她。“是你派出的哨探与我接的头,哨探查出嵇浒四处寻找你的下落,至于杨展他们哨探未提及。这两日我与你都在一块,也没追问哨探可有新的消息,更没去想沁姝姑娘会与嵇公子交集过密,是故我也不省得沁姝姑娘与嵇浒是否还在一块。”
他怎会放下沁姝呢?哪怕方才为了避开险况将月儿压制他健阔的身下,却是无奈之举呀!对月儿的喜爱尚不能比较沁姝啊!
“唉!”庄禹喟然长叹一声。
柳月儿瞧他这般模样,估摸着是对沁姝姑娘的惦念,还着惧怕嵇浒将一位与自个服侍过的姐一个模子的沁姝姑娘夺走。她自然芳心一阵阵空荡荡,仿佛没了主见,不知如何坦然面对身旁这健阔的男子了。不错,她对他已然动了情念之想了。
庄禹这声长叹绝非月儿浅见的猜度,而是庄禹愧疚的心中挥之不去的影魔迫他不能安生。他不会也无法忘却亲手错杀了沁姝姑娘两位哥哥的事实。永世也怕忘不了自个的罪恶了。
“庄大哥别想太多了,我替你去一趟茅屋,若有什么消息明日我再来与你清楚。”
他这便正眼瞧她,虽然相貌无法比及沁姝姑娘,但月儿这丫头越瞧越多了些娇俏。是啊!她被他盯着的有些面色染红了呢!羞赧令她不时避开他锐利的双眸。“那…那好,色不早,你一路之上都得心为上,真不成就调笛一曲,遇着我麾下人马,吩咐他们护卫你左右,万万不能大意了。月儿平安复回庄禹我才…才会放心…”
此话总算令人听来悦耳,令柳月儿也芳心绵柔,但她沉稳老练,面上不再宣露半丝颜色。算是领命而去吧!她颌首。“好,我替你做些晚食,待会就走。”
庄禹也无话可了,板着个脸徐徐迈步,他行至岩岫洞口之处举目望去远方。可伶,可恨,方才那两襄龙教歹人不知又去危害哪家的女童了,而他这位被庶人视为大英雄的男子竟个毫无能耐阻止一会的歹人行凶造孽。
抹了抹腹间的软剑,当口,月儿瞧出他的心思,劝道:“庄大哥需万万忍耐!”
“这等贼人却让我忍耐他们,月儿你我活在世间还有什么用?”
“何苦这般自责,生生死死,你又能左右几人?庄大哥,既然襄龙教如此邪门歪道,日后设法铲除残暴不仁的襄龙教而后快岂不干脆?何需逞一时英雄,反受其害呢?”
“铲除襄龙教?…”他念叨着。
“还得将那罪大恶极的歹毒之人鬼王江无形千刀万剐替无辜惨死的孩童报仇雪恨!”
不错,江无形如此残暴,该杀之。
眸光一亮,阔睁了些,纵目瞧去远处。襄龙教,江无形,庄禹活着一日,总会与你襄龙教来个决一死战的,管他七皇子怎的贵胄,管他皇家后援怎的无与伦比,施恶就该铲灭了它。否则,还不知会有多少无辜性命丧在襄龙教众之手呢!
匆遽转身,他浏亮的双眸闪现光泽一束道:“月儿不必留在此做晚膳,且速速沿途调笛,若有我麾下热听得现身,吩咐他们赶去附近村庄,见着鬼鬼祟祟的两缺斩杀不饶。”
月儿清眸与他眸光相汇,暂且忘记方才的尴尬,面前的男子即使自身难保,可他依然风采勃发,心系穷苦庶人,实乃响当当男儿大丈夫也!
“愣着作甚,速去吧!”庄禹言毕迈步朝月儿身旁。伸出双臂,宽厚的柔掌就压在她柔柔弱弱的臂膀之上,他的眸光越发透彻深不见底。“一切都需心行事,万一周匝并无我麾下埋伏,再个逢遇歹人,有甚不妥,记得打我名号,免得歹人心生恶念,对你不善,令你无法逃遁。记得…记得危及之时也可报出嵇浒的名讳,有他作盾便是钱府尹作盾,应城谁权敢不给钱府尹薄面?”
彼茨面容竟然皆近在眼前,她有些慌乱,芳心窜个不歇。“月儿记下了,庄大哥放心。”
可惜,深处不见底的眸光别看,庄禹瞧去了碗碟。松开双掌,他朝向碗碟处,尚有几个白面馒头,他抓起就朝嘴里塞。
清眸下瞰,月儿伸出右手欲阻止,话亦到了嘴边还是没启口。抿唇会心一笑,她知这个男子的脾性,见不得、听不得歹人作恶。好吧!就让她来助他做些善事吧!
“庄大哥记得安心养伤,日后无碍了还能积善四邻八乡。”
他颌首,眸光瞥了瞥她之后仍旧大口大口吃下馒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