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碧水向东流，天凉又是秋。枝头蝉赛唱，落叶不知愁。

顺心带着两个孩子艰难的熬了几个年头。岁月的光阴使他头上增添了不少白发，脸上也刻上了细细密密的皱纹，两鬓也有些斑白了。但他此时已走出了低谷，不觉得有多苦，反倒觉得有点儿甜儿，因为俩个孩子慢慢地长大了，而且人见人夸，夸兄弟俩儿不但长的英俊可爱，而且心灵手巧。常言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假女儿可能体会到了爹的艰辛，他好像比同龄的孩子成熟的早，经常在家帮着爹干家务活儿，他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理的井井有条，衣服洗好，叠得平平整整，放好。破被子也被他叠得方方正正。邻居都夸他干活跟他娘一样不但利索，而且特好。他听到这话，很不高兴，她不愿让别人说他娘，他恨他娘，倔强的脾气像他爹。小儿子凤祥则像顺心，心灵手巧，愿意做小玩意儿，捏个小泥人，做个泥轮船，编个小鸟笼，做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当然，有时哥哥帮着弟弟做。兄弟俩儿的聪明赢得了许多人的赞扬。

顺吉在王叔的资助下，高中毕业了，由于是农村户口，外边不好找工作，只得回来到了村里，他郁郁不得志。随着时光静静地流逝。他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尽管家里条件不是太好，但顺吉小伙子长得帅气，高大英俊，还有文化，所以提亲的还真不少。顺心也挺高兴，就张罗弟弟的婚事儿，可顺吉很孤傲，脾气又倔强，自己也有点儿文化，一般的姑娘他还看不上，哥哥给他讲：“咱家庭条件差，差不多就算了。”可顺吉有自己的婚姻观，他追求完美，心里有自己罗敖般的美人图，可天底下有几个罗敖般的女子，所以顺吉就把媒人的好意拒之门外，媒人就到处讲顺吉眼儿高，不知想找啥样的媳妇，咱给人家提鞋吧，人家嫌咱手指粗。名声传出去，媒人也就不再来提亲，尽管顺心还是跟人家说好的。可人家还是怕热脸碰上冷屁股，不想管顺吉这一档子闲事儿。

时光悠悠地溜走，顺吉年龄也随之越来越大，他一直没有碰到心意的姑娘。可人家姑娘不管是美的，还是丑的，陆陆续续地都嫁出去了。顺吉的爱情梦也被现实的风雨打得支离破碎。有空了，他就拿上自己心爱的二胡，戴上从学校带回来的一顶黑尼礼帽，爬上村东的光禄山，据«平山县志»记载：光禄山古称文山，皆因日出之时，其山峰倒映在冶河水面，极像笔蘸墨池，故而有其称呼。后唐末帝李从珂，就诞生于斯，他登上皇位后，曾在此山修建“金紫光禄大夫祠”，源于此，此山改名：“光禄山”。如果说太行山是一条蜿蜒的巨龙的话，这光禄山就是这条巨龙腾开的一鳞爪。古语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此山独占灵性：一代帝王李从珂，赋予了光禄山钟灵毓秀，光禄山上苍翠葱郁，据传说玉皇大帝的四公主曾下凡此山，与山下一贾公子结下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最终四公主伤心光禄山，贾秀才遗恨断情石。但见此山：山虽不高却怪石嶙峋，地虽不广，却委婉叠翠。顺吉坐在半山腰的断情石上，那把二胡已经端坐在夕阳里忧郁了许久，他的思绪也在那片感伤里忧郁了许久。周围的花草树木好像不想再聆听他的故事的，它们扭扭身子，几片叶子随之飘落下来。顺吉轻轻地拿起二胡拉起来，周围的花草树木好像立刻把思绪拉了回来，它们感叹音乐竟然能把忧郁装饰的如此美丽。风儿轻轻地飘过来，携着婉转的旋律在洒满寂静的山上缓缓地流淌着。顺吉好像又回到昔日的学校，又找到了自己的初恋。每逢周末，他和温柔美丽的女同学雨涵就到学校东边的山上，他拉曲子，心爱的雨涵坐在他旁边专注地欣赏。可心爱的雨涵永远永远地消失了。她的父母把她带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拉过几曲，顺吉站起来伸伸腰，抬眼望向远处，玉带似的冶河水静静地流向远方。清清的冶河水啊，能洗去世间的尘埃。却洗不掉孤独人心头的缕缕忧伤；长长的冶河水啊，日夜不停地流，也流不到雨涵的家乡。顺吉呆望了一会儿，看着头顶拍着翅膀飞过的鸟儿，他羡慕小鸟能远走高飞，可惜自己做不了小鸟，他只是太行山脚下，冶河河畔一颗不起眼的小小鹅卵石。他躺在石头旁的草从里，用帽子遮住脸，眼里含着晶莹的泪滴，他用力一眨眼，泪滴顺着眼角流下来。滴在旁边的草丛里。小草也便跟着落下伤心的泪。咱们的顺吉只有在这高高的无人的山上，才能找到自己的灵魂，只有望着这静静地冶河水，才能释放一下心中的烦闷。

顺心唉声叹气地说顺吉：“说了那么多媳妇，你都看不上，现在落单了。咱这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