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意寒掌”!
沈念华只觉一股巨浪涌来,身形不受控制般被击的飞起后退,空气里寒意侵人。
陆万的飞镖全被震飞,壮实的陆虎仍保持着举刀的身形直直往后退去,在空中划过一条线,印在了巷尾砖墙里,陆龙的枪头被“寒枪”拿住,又被“寒枪”用失去枪头的白蜡枪杆横击打晕后躺在地上,三兄弟里内力最差离得最远的陆万被“寒枪”的“分意寒掌”直接震的吐血,在晕死前竭力举起手朝“寒枪”竖了个大拇指,叹道:“好俊的功夫!”
这条防线如土崩瓦解般瞬间被摧毁!
“寒枪”拄着刚夺来的绿沉枪捂着胸口把运功时蠢蠢欲动的掌力炎劲强压了下去后,便趁着这无人的间隙往远去急驰而去。
他对战局所有的计算都很准确,唯独漏掉了一个人,或者说潜意识里压根就没有把那个人也计算在内!
虞度莲已不在原地。
无论“寒枪”怎么逃跑,虞度莲始终跟在了他的身侧。“寒枪”减速了他也跟着减速,“寒枪”跳下一个巷子里他也跟着跳下,“寒枪”闯进一个赌场里再绕出来他也跟着进去出来,“寒枪”最后一次加速后伏身钻进了一个桥洞,他也跟着俯身冲了进去。
“寒枪”这次没再跑,仰躺在桥洞里“吁吁”喘着气,他的面色一下红一下白,捂着胸口的手底下几乎“嘶嘶”的往上冒着烟气!
“寒枪”调整了好一会的气息,才淡淡的问道:“为什么还不动手?”
虞度莲学着他的语气淡漠的反问:“为什么还不动手?”
“寒气”呲着牙愤愤地想要站起身来。
虞度莲急忙挥手示意他坐下,咧着嘴笑到:“不消动手不消动手,我没有敌意。”
“寒枪”白了他一眼,气愤的说道:“那你跟着我干嘛?!”
虞度莲笑着不做答,反而自顾自地说道:“你这人还真是蛮特别的,我差不多算是救了你一命,就这么拒人千里之外的吗?你小子的应变格斗能力是真的不错啊,沈大哥和陈合安的一式联招,虽是临时起意,那也不是随随便便闹着玩的,你竟然能全身而退……嗯,就是还有点小瑕疵,要是我的话,震塌房顶之后便会脱手那杆枪,保住自己不被陈合安打中那掌,这才算真正完完全全的破招!”
“寒枪”听的一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敌人会和自己说这些,但同时又偏偏觉得他说的还很准确……
虞度莲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机变能力都是在实战中打磨出来的,你已经很不错了,有几分我当年的模样……。”
“寒枪”只觉的一阵无语,他非常反感眼前这人的自来熟,但偏偏心底似乎又有一种莫名的温暖,一种好朋友的感觉。
“对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追杀你吗?”虞度莲正了正自己的坐姿使躺着能更舒服,风轻云淡的说道:“沈府的二当家沈千山前天夜里死了,郊外荒驿,横祸。身上有整整一百零四道伤口。”
“他的致命伤是胸口的一道枪伤,宽一指厚一寸,皮肉炸翻,透出背脊,一击毙命!”
“他是我的忘年之交、知心好友,更是沈见岩的亲弟弟,沈念华的叔伯。”
“而昨日下午,在他的书房中,发现了一张你写的挑战信。”
虞度莲说话间就这么看着“寒枪”,一动不动。
“寒枪”依旧毫无神情波动,仿佛是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虞度莲突然又笑了,淡然躺好仰望着头顶石桥上一张白色蛛网,轻轻的说道:“但我已经知道那不会是你写的信了。我和你交过一次手,你断飞的枪尖在树上留下的是光滑平坦的痕迹,但千山兄胸口的创伤皮肉翻飞,杀人者所习功法与你不同。今天的围杀,你困兽尤斗,但仍没有刻意杀人,我相信你也不会是那样的凶手。”
“寒枪”不经意的笑了笑,转过视线未搭理他。
虞度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弯着腰走出了桥洞,叹着气说:“这是个大麻烦啊,有人恶意杀人,还刻意栽赃,而我到现在还没有清晰的思绪……唉,不说了,我要先走啦,你好好养伤,好自为之噢”
说着便转身欲离去。忽然,虞度莲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冲“寒枪”喊道:“对了,我说你小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青年人楞在那里,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回道:“付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