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我恨你离开我回来便娶了妻。”田不语道。
岁如烟摇头苦笑道:“你为何如此捉弄我?”
田不语冷哼一声,来到了凌如霜面前,二话不说扬手便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凌如霜跪在地上过久本已不稳,竟被她一巴掌打趴在地上。
“你打她做甚?”岁如烟怒道。
田不语回头冷冷盯着他道:“我乐意打!为了生她我在外躲了一年之久未回府,回去后吴尽欢一纸休书便将我赶了出来。我来此城十数载,你可曾来寻过我么?如今晓得她是你女儿便知心痛了,我身心俱痛时你又在何处?”
田不语越说越气,弯下腰去大力撕扯凌如霜的衣裳,竟将她后背露了出来,再次冷笑道:“既然懂得心疼女儿,那我便让你疼个够好了,瞧见没有?这都是我打得。每每见到她便想起你,不由得心生怨恨便打她出气。你可瞧好了,这是你的亲生女儿,她的这些苦痛全都拜你所赐。”
凌如霜趴伏在地,早已泣不成声。后背上纵横交错全是一条条的疤痕,那疤痕有长有短、有粗有细,如蛇一般蜿蜒,条条使人心惊。
窗外武小树见了也觉得极为骇然,霸如花更是握紧双拳,盯向田不语的目光中似有怒火在燃烧。
“语儿,你怎可如此狠心,你对我心生怨恨可以打我杀我,怎可如此对她?她难道不是你所生所养么?”岁如烟望着那些疤痕早已抖作一团,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田不语嘿嘿冷笑,那笑声如寒冰、如利刃:“你,还有她,你二人毁了我一生,我借此出口怨气不为过吧?”
岁如烟道:“毁了你一生?此话从何说起?你完全可以不要这个孩子回去安心做你的府台夫人,我当年见你对自己生活极为留恋难舍才忍痛离去。要这个孩子是你自己的主意,若将责任全都归咎与我二人,这话难以使我接受。”
田不语听罢神情为之一滞,随即怒道:“事已至此,说那些做什么?我今日将女儿还给你,你说该如何吧?”
岁如烟忽道:“语儿,你既舍不得富贵为何又将女儿生下?你话里前后有些不一,分明有事在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你,我坚持生她还不是为了你。”田不语嘴角在抖。
岁如烟摇头道:“不对,这其中定有内情。我在你府内时,你令那女子陪我……陪我说话,我瞧她非我族人,你府中为何会有异国女子?”
岁如烟的疑惑恰好与武小树一般,他透过窗洞凝望着田不语,听她如何作答。
田不语脸上竟有恨意涌现,似是尽力在平复心中不平,最终下了极大决心一般,嘶声道:“谁说我舍不得富贵?若心中无你我怎会情愿为你生下孩子?喜欢做高官夫人只是我当时的一句戏言可你却当了真。你可知因我为你生了女儿,那吴尽欢对我之前所生的两个儿子也起了疑心,竟狠心将他二人也赶出了家门。你能想象我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童是如何过活么?你能感受到我当时的凄苦么?我带着他们三人历尽辛苦来到此城寻你,可你却娶了娇妻过上了美满惬意的生活,你晓得我心中有多么恨你么?”
听到此处,岁如烟面容被痛苦所扭曲,不知该说什么。
田不语继续道:“那朱知县恰逢夫人亡故,见我姿色动人便派人说亲,我之所以应了亲事,是因我想留下来寻机报复。”
岁如烟抬头道:“你为何不来寻我?若我知道你母子寻到此处,无论怎样也会将你们接进府中。如今你得了自由,我……我……我也是独自一人,我们又有了如霜,为何不让我们一家团聚呢?”
田不语闻言身子巨震,颤声道:“你我一家团聚?如烟,你真的这样想么?”
“语儿,你我有自己的女儿,我们三人本是一家人,不,还有你那两个儿子,我们都是一家人。”岁如烟道。
岁如烟话语入耳,田不语已泪流满面,泣声道:“一家人,你终于将我视作家人了。是啊,你我及女儿若生活在一处,那该是多么幸福惬意的事情,只可惜命里注定你我是无法团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