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了情见状,上前关心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淡淡一笑,又继续解释道:“这招最大的好处,只烧死物不惹活物,风吹即火灭散作飞沙,很好用。”
纪了情:“就像涅槃之火只燃烧灵魂吗?”
“嗯……”顾非命默认了,转而又道:“想学吗?以后有机会,我教你。”
纪了情歪头给了他一个颇为甜美的笑容:“好啊。”随后她又好奇地去看那树。
那树确然已被烧得发黑,已不见了原来的模样。
她刚要探出手去细瞧,只听顾非命道:“走了。”
顾非命拉起她的手,往火光相反的方向走去,渐行渐远,身后的浓烟盘踞在洗心寺上空。但未过多时,夜晚的一阵凉风吹过后,只剩烟尘中只余沙尘飞散,再无余灰。
次日,纪了情睡到她自己也不知是何时辰才起,她活动活动筋骨,穿上鞋,急急忙忙去寻顾非命。
她风风火火地跑到那残败的梧桐树下,南无昭隐在那棵树下,念着佛号,颂着经文。她这才想起来昨日顾非命说的,好似在为那树超度。
她寻了一处空地坐下,恍惚间似乎有百余阴灵在佛者的引渡下通往轮回。
她掏出初遇的那一日,南无昭隐赠予她的那根红布条。从寺中寻来了笔墨,落笔写道:
上有高堂可奉,下有儿女承欢,身边能有几个说知心话的人——快哉快哉!
这时,南无昭隐向她走来:“阿弥陀佛,纪姑娘昨夜睡得可还好?”
“甚好。”她将那红布条交予南无昭隐后,双手合十,说道:“大师那日问的,了情心中已有答案,这便是了情的愿望。”
南无昭隐展开瞧那短短几行字。
这是顾非命的心愿,是纪了情的心愿,也必然是芸芸众生许多人的心愿。
他收入僧袍内,直道:“阿弥陀佛。”
纪了情颔首还礼,又问:“大师可见着顾非命了?”
南无昭隐诧异道:“他没告诉你?他上山了。”
“上山?”纪了情抱拳道:“多谢。”
她急急忙忙往山上跑去,却在那红梅阵前停下了脚步。
顾非命昨儿说他要休养好才能施法救人,想来是涅槃之招消耗极大,如今还是莫要去打扰他的好。
她拿起手中的刀,细细抚摸着刀鞘。
其实她并不认同红鸢所说,她不想利用顾非命,更不想让他为难,答应刺杀花语凝,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
至于她这条命,她向来是看得极重的。
但毕竟是有诺在先。虽说她也不是什么守诺之人,但此事事关老师,也是这么多年来她唯一有机会为父亲做的事。
如今顾非命正需要静养,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
思及此,她掉头往山下南都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