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四月只有几天了,光熙门上下都开始为他们少主的婚事忙碌起来,陆续挂上了喜庆而鲜艳的红色绸布。
平日里我还是照常去书房陪墨林处理公务,但明显感觉到,门主唤墨林去问话的时间越来越多。
这一日,我刚提着裙子来到书房,就见墨林带着绥往外走。
我心里一顿,展开笑颜:“墨林。”
见我来了,墨林轻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鬓角:“门主唤我,今日可能要长些时间。”
“哦,好。”我让到一边,尽量不让自己表露出内心的不安,“那我回偏院了。”
“等我回来。”
深深看了我一眼,墨林眼中露出安慰的神情,随即有些匆忙的朝议事厅走去。
我朝他摆了摆手,看着喜庆氛围最为严重的沁竹院有些恍惚,半晌,摸了摸还未显怀的肚子定了定心神,往偏院走去。
他说过他不会负我,说过不会真的娶她。
那我便信他。
“凤儿小姐,阿青回来了。”刚一入门,鲤月微微展开笑颜,朝屋里使了个眼色。
我心头一喜,三步并为两步朝屋子走去,这丫头最近一出去就是好几天不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见到鸟笼里果然有一团毛茸茸的黄色,我轻笑一声:“阿青!”
“嗯?”没有听到回应,我有些疑惑,走近一看,惊呼出声,“啊!”
“凤儿小姐?”一旁鲤月连忙将我拉到身后,瞧了瞧鸟笼,又瞧了瞧我,仔细检查没有大碍以后,才奇怪道,“小姐呼喊什么?”
我指着鸟笼里那黄色的一团,迷糊道:“这不是阿青啊……”
“什么?”
这分明,是之前追着阿青到处跑的那只雄黄鹂鸟!
这鸟如今怎么忽然飞到我这里来,还一声不吭的呆在阿青的笼子里?阿青去哪里了?
想了想,黄鹂鸟在鲤月眼里大概都是一个样,这事她也帮不到什么忙,还是不同她说了:“哦,没事,我看错了。”
见我如此,鲤月叹了口气,怕是这满屋子红绸太晃眼,孕妇情绪又敏感,才导致我一惊一乍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缕心疼:“那奴婢去给凤儿小姐倒杯水。”
“等等。”我想了想,“我想吃酸枣糕。”
酸枣糕是鲤月最拿手的糕点,前些日子我干呕有些严重,吃不下东西,医女又不让我吃橘子,全靠鲤月亲手做的酸枣糕救我,所以如今我一说,鲤月连忙点头:“好,奴婢这就去做。”
引开了鲤月以后,我看着笼子里的鸟,无奈的传音:“阿青呢?”
本来感觉这屋子里汹涌的威圧感,颤颤巍巍呆在笼子里的雄黄鹂鸟忽然听到自己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吓得叽喳一叫,惊慌失措的跳起来,挣扎了一番还是没有飞出去,只是躲在笼子的角落,一边大喊:“谁!谁在我脑子里!”
“……”还真是一只毫无修炼的黄鹂鸟,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和自信,怎么就缠上阿青了呢。
这鸟叫了许久,终于看向笼子面前这个让他感到无比害怕的,但似乎是阿青主人的女人,咽了一口口水,试探地问道:“是,是你吗?”
我有些无奈,“是我。”
雄黄鹂鸟似乎有些惊讶,两只眼睛滴溜溜看了看四周,想到这是阿青的主人,这里又是修仙之地,能与鸟儿交流大概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技能,这才弱弱开口:“我……我是哩嘀。”
哩嘀?哦,这大概是这鸟的名字,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一直追着阿青的那只鸟儿,阿青在哪里?”
“您知道我?阿青不愿意见我,一直躲着我……”哩嘀的声音有些可怜,“我知道她住在这里,所以,我想在这里等她。”
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可以吗?”
原来是找不到阿青,跑这里蹲她来了,这鸟儿倒是有几分聪明,还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道理,我有些好笑:“你为何一直追着阿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