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想着他们是跟着覃王殿下一路到了宫门口,那肯定覃王也是编了理由才进来的,他突然生了好奇,想听听这堂堂覃王殿下能想出什么好借口混进宫去。
便对着侍卫假装无意间提起:“对了,这晚上进宫的规矩历来如此吗?”
侍卫又饮了一口酒,“是啊,好几辈定下来的规矩了,我也觉得不合理,混进什么歹人,遭殃的还不是我们底下人?”
七讪笑着,顿了一下却还是接着问了出来:“那王公贵族什么的,要进宫也是这套吗?”
侍卫不疑有他,“那自然,谁都”
他砸吧砸吧嘴,心翼翼凑近了七,面上是被酒气晕染开的红艳,显然已经有些醉酒,“其实满朝文武也就覃王殿下无需走这套流程。”
这话本不应该和七这个外人、又是齐国使臣的仆役的,可此刻他满眼涨红,早已有些不明就里,话颠三倒四,不该得也一股脑都了出来。
“这覃王身上有一块先皇的皇室令牌,见之如见圣上,无需任何,直接可入宫。”
他憨笑着点点头,“就刚刚,你们来半柱香前,覃王刚刚进了宫去。”
七点点头,“哦哦,那也就不知道覃王是因为什么了”
侍卫拍了拍七肩膀,笑他无知模样:“就咱们底下人还奢望听他们的糗事,你怕是异想开了。”
七嘿嘿一笑,打了个马虎眼。
齐良气愤地掀开敛在眼前的层层幕帘,翻开到最后一片看见了师蹲在厚重黑水边上痴痴看着盛开红莲的恐怖模样。
“师父!”
他一声尖锐呼唤,直接惊醒了沉浸在美梦里的师,他下蹲着的双腿有些微颤,差一点就要仰到池水中去。
而那边原本清澈的水面已被沈念念的鲜血染红了大半,另一边躺着的她早已陷入了昏迷,只剩下蜿蜒入水的手腕处还在不断涌出赤红鲜血。
“良儿,你这是做什么!为师过任何人不许在施法时进来,你听不懂吗?”
师有些气急败坏,狂怒着想让他出去,可齐良站得很稳,眼睛只盯着躺在池水里的沈念念。
见他被自己呵斥一番后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师直接走了过来,推着就想把他往外赶。
齐良轻轻一个侧身躲过了师推搡,擦肩而过,慢慢走向了池水边。
他慢慢蹲下,手臂插进了黑色浓稠血浆内,轻抬起沈念念有些沉在水里的头颅,摆动她身躯,想要把她抬起来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了被他无视的师。
他面上挂不住,手指内突然甩出三四根细细银丝,分别捆住了齐良双腕和沈念念双肩。
“师父,往日吾敬您爱您,可万万没想到骗吾最深的也是您!”
第一次听着齐良的声音如赐沉,就好像是野兽最后一扑前喉咙内发出的低沉怒吼,积攒爆发之时直接咬上你的喉管,一击即郑
这也是师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齐良,身强术爆,浑身弥漫着怒气加持,这样的术法强度是他也为之一振的。
“齐良你”
师手中的丝线被齐良轻易扯断,全程他都低垂着自己的脑袋,不再发一言。
眼见齐良的手就要往水里伸了进去,手臂肌肉突起,只差轻轻一捞,就要打破他一直维持着的阴阳平衡,况且他只是把沈念念的手腕轻搭上对面的池子中,这一抬也势必会浪费鲜血,若是莲花滋养不够,就是扒了这齐良的皮也不够还的!
思及此处,师手腕迅猛发力,一束比之前更为粗厚的银线弹了出来,快速绕着齐良的身躯几圈,那头被狠狠拽住,丝线收紧,齐良的行动马上被限制住了。
亲眼看着沈念念刚刚被抬起一点的身躯又一次沉了下去,狠狠砸在了血浆上,发出“噗嗤”的声响。
“放开我师父!在还没有错太多的时候,回头吧!”
齐良的身子被轻易地从水池边拉开,强大的力量将他拽倒,身上丝线一头重地拉扯着他。
潮湿黏滑的地面上,拖出一道宽宽痕迹
师兴奋地看着齐良因为疼痛而逐渐扭曲的面孔,声嘶力竭:“为师养了你二十多年,换回了什么!你的背叛!这是你对师父该做的吗!”
齐良猛得摇头,想要甩开这些无谓的批判,可师的声音就好像一道金钟罩笼在他身上,四面八方缠绕着他,骚扰着他渐渐脆弱的意志。
“师父,住手吧!”
他想要捂住耳朵,可双臂被像绳索一般的线捆着,紧靠在躯干上,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拦截这几道声音,只能弱弱出声继续归劝师。
“闭嘴,你知道我等今等了多久了吗?若是你再来阻止我,我便对你毫不留情!”
师恶狠狠回复着,手腕上又用了大力气,直接将其捆在了一边的廊柱上,缠绕了几圈,根本无法脱逃。
处理好一切后,师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因过于用力而勒出鲜血的手掌,藏于袖子郑
可还没等他这边松一口气,门口突然被一股强力推了开,狐媚的身子直接被丢了进来,如同一块沾满血迹的破布,“呲溜”一声蹭着地板滑了进来。
“这!”
师一脚止住了狐媚的滑动,吊稍眼里充满愤恨,低头看着满口鲜血的狐媚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守着门口吗?”
狐媚刚想开口,一口血直接先于话语喷了出来,但她的话立马被门口来的二人接了上,“因为她挡了路,所以本王直接把她送过来了。”
珈兰侧着脸,斜眼看着逐渐眯缝起眼睛的师,松弛地看着他逐渐失控的表情,笑意盈盈。
“原来是覃王殿下大驾,确实是狐媚挡路了,既然如此你还不退下!”
师压下怒火,声音低沉地对地上的狐媚着。
狐媚眼见局势紧张,战火一触即发,而自己刚刚只与覃王交了一招就直接被打翻在地,清楚知晓自己不是眼前人对手,上上策就是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