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时间都是难熬的。六月的闷热持续肆虐,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做饭和睡觉都冒着热气,封密的透不过气来。赵二决定,在杜鹃分娩之前,做一间新房子。
下决定以后,赵二就开始拾掇了起来。像赵学一样,去坡上挖了黄土就一背篓一背篓往家背。不同的是,六月的酷暑不比五月的炎热,更加残忍的抽打着劳动中的人。汗如雨下的赵二瘦的像一根竹竿,颤颤的走在下坡路上。
事实上,分家以后杜鹃和赵二的日子过得艰难的无法想象。
那种吃不饱,吃了上顿担心下顿的日子似乎远没有止境。早上吃野菜烫饭,中午吃玉米汤稀饭,晚上就可能没吃的……一天三顿,每次汤里都只能隐约看见几粒米……但是顿顿吃不饱的杜鹃和赵二没有停止挣扎奋斗。
赵二把泥土和好后,杜鹃就帮忙一点点装进模具里,然后把做好的砖一块挨着一块放在石头上晒干。
六月多雨,早上搬出去晒的砖下午一打雷就要一块块搬回来,堆在屋檐下盖上塑料膜,反反复复持续了两星期,土砖终于干了。
接下来,就是砌房子了。挨着赵学砌的那间高房子,赵二开始四处搬石头打地基。
随着七月和八月的到来,这间矮矮的四四方方的房子在万众瞩目中完工了。连同赵学砌的那间,结结实实的在院子里新的让人看着就很欢喜。
赵二的爹冷哼:“有本事另找地盘,自己做自己的房子,滚出去住啊!厕所都要用别人的,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赵二在菜园来又新挖了坑,用包谷杆子紧紧的围起来,做成了新的厕所。
随着漫山遍野的野菊花的开放,秋天正式来了。到了掰苞谷的季节。
分家的田里,苞谷虽然不是太好,但杜鹃还是为以后不用饿肚子而暗暗庆幸。怀孕近七个月的杜鹃行动开始变得很不方便,赵二让她在家休息一会,然后收拾一块堆苞谷的地方,等他掰苞谷回来坐着撕就行。(可能城市的同学们不知道,玉米掰回来是有枯枯的“外套”的,得把它撕掉才能堆起来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