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被父亲发觉,她查探姐姐的消息只得在暗地里进行的,自然快不起来。虽清明那日因知道她定会祭拜母亲,故而见上了一面,但随后自己派去的人就跟丢了,说是有暗卫在阻挠他们的跟踪。她猜想应是姐姐投奔之人的手笔,因担心打草惊蛇,便没再让人去寻。好在如今还是找到找到了。
不过……
“四皇子府?”宋沐卿瞧见信上所说,不由眉心轻皱。
泽芝行礼回道:“正是。阿福瞧见大小姐进了四皇子府后,便一直在附近偷偷查探,果真又见大小姐进出了一次。这才确定下来,给小姐送了信来。”
宋沐卿垂眸捻着信纸边:“只是为什么,会在四皇子府。姐姐难道不知,四皇子被剥夺封号变成一个落魄皇子的事里头,还有我的手笔吗……”
泽芝站在一旁,低头抿着唇,不知道如何回话。
宋沐卿缓缓叹出一口气:“罢了,知道她在哪便已足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她喝了口茶,突然想到什么,瞥眼望向泽芝:“对了,上次让你送去的药,如何了?”
“回小姐,那日就派人送去了。行风他什么也没说,便收下了。”
宋沐卿浅浅一笑:“收下了就好,说明还不是无药可救的愚忠之人,还是有可能为我所用的。”
泽芝想到先前那丫头对自己说的,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与宋沐卿听。
“行了。没什么事你就退下罢,我也乏了。”
泽芝行礼应是,正要退下却又被宋沐卿叫住了。
“突然想起来,看这段时间都城里的风声,似是捉拿王家嫡少爷那事的风头平息了。四皇子府里,可有什么动静?”
“已经让人盯着了,但似是到现在还未发现什么异样。”
宋沐卿垂眸思索了会儿,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没有什么异样吗……
宋沐卿皱起了眉头,只怕是人已经接回去了,而她却没得到消息。若真是这样,恐怕定安帝那也不一定得到了消息。
王策曾是王家嫡少爷的时候,便精通于文韬武略,其十四岁时所写的策论如今还被许多人奉为千载不刊之典。若不是因为之后王相叛国一事,他的前途将不可限量。正因如此才更要除掉他,否则裴毓真手下有如此一号人物,将十分不利于她的计划。
原本春宴之事,是想借着圣上的怒火趁机除掉王策,谁知到底还是算有遗策,没料到四皇子早有准备。如今这王策回到四皇子府,再想除掉他可就难了。
只得另寻他法了。
过了几日,庆国公的夫人做寿,往各府上都递了请帖,四皇子府上也收到了一份。
书房里,裴毓真瞧着印着庆国公府字样的帖子不由挑眉。
“难得如今宣阳内设宴,还有人会邀请我。”
楚瑾闻言一笑:“庆国公所为也只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罢了,背地里,那位大人可是巴不得您不要去。”
裴毓真点点头:“也是。要是让父皇知晓他来请我,以他的性子只怕会觉得是庆国公在不满他的决定呢。估摸着那老东西也以为我会心里有数,不去赴宴。但……”
裴毓真敲着桌子,缓缓勾起唇角:“我又为何要让他如意呢?”
他垂眸思索了会儿,侧眸看向楚瑾:“这次宴估计席宋家那个老狐狸也会去,保不齐还会带上宋二小姐。你让李泰去问问那丫头,愿不愿意同我前去,也算是身份变了后第一次在众人前露面。”
楚瑾眉心一动:“主子是要带宋姑娘一同前去?”
裴毓真也算是从小与楚瑾一同长大,听到他的语气便知是何意:“怎得?你觉得不妥。”
楚瑾顿了顿,仍是拱手回话:“宋姑娘到底是宋家的人,依在下所见,还是多少防着点好。庆国公若是知道您要赴宴,少不得会准备些幺蛾子,带着宋姑娘恐怕会误事。”
裴毓真看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
“在下也只是为主子考虑。如今您表面上的身份到底不同于往日,还是小心为上,别引起朝中那些人的注意为好。”
裴毓真摩挲着茶盏沉默了会儿
“也好,便依你所言罢。”
楚瑾拱手行礼:“谢主子。”
而后见裴毓真示意,行礼告退,留其一人在书房内。
走到外面,楚瑾右手虚握、神色沉凝。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去了趟幽州,回来后皇子府便多了一个女子,这在之前是绝不可能的事。且看殿下的举止行为,似是对那个宋姑娘很是放心。
希望她不会成为殿下行大事路上的绊脚石,否则哪怕是……他也会亲手解决了这个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