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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请问一下,你见过画上这个人嘛?”

“大哥,你见过画上这个人吗?”

红亭坐在棚下,喝着茶休憩,柳行客与魏阿楚仍在拦人询问,但得到的回答只是匆匆一眼扫过和决绝的摇头而已。

她展开手中的画,画上一个壮汉,粗卷的胡须遮了半张脸,屠户的模样。

本以为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了,永渊公子却说这背后另有隐情,让他们去打听这个人的消息。

结果问了大半天,还是没有下落。

“这天气,要命了。”蒲扇重重往桌上一拍,苏止戈烦躁地抽出腰间的折扇,“啪”一声打开,扇地墨发飞扬:“伙计,来碗酸汤!”

红亭挑了挑眉,拿起蒲扇大起大落地扇着风:“怎么样,你不是去贴悬赏告示了吗?找着了?”

苏止戈薄哼一声,将扇子往柳行客的方向一掷,扬声道:“找着了。”

柳行客扫了他一眼,转回头去继续问路人。

摇蒲扇的手骤停。

“城南五个,城北七个,城东四个,昨晚在花亭看到两个,沁竹园看到五个。”苏止戈道:“然后我就把悬赏告示撕了。”

“……我就知道不该信你。”红亭咬了咬牙,没忍住,一蒲扇拍到他脑门上:“苏止戈你就是欠揍!”

苏止戈撇了撇嘴。

他本来是嫌在大街上乱晃乱问丢人,便想着寻条捷径,通过悬赏让别人来找他。可他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贪小便宜的人,不管看没看见,冲着悬赏乱讲一通。

酸汤上了桌,伙计擦了擦额上汗珠,恭恭敬敬地说了声“客官您慢用”。

“一点意思也没有。”苏止戈叹息着,将脸埋进碗里,喝了个干净后起身,听天由命地站到了街边。

伙计弯腰询问红亭:“客官,你们这是在找谁呀?”

红亭喝着汤,将手上的纸递给伙计:“这个人。”

“哟。”伙计接过纸,惊叫了一声:“这人我见过。”

昨日客少,掌柜的又有事外出了,他便靠坐在门边的一张长凳上偷闲。

这茶水铺子坐的大抵都是些无事的人,平日游手好闲打发时间的,所以来了个大汉往这一坐时,就格外显眼。

尤其是这个大汉还将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手提拎了起来,他本来以为要闹事,结果大汉很快又坐回了位置,跟旁边的人闲聊了起来。

“他们说了什么?”红亭听见苏止戈远远地在叫她,也没应答,挥了挥手紧张地问道:“其中有你认识的人吗?”

“这个嘛……”伙计眯了眯眼睛:“那老头子,有个儿子在城东做生意,前段时间大赚了一笔。”

他手挡在嘴侧,压低了声音:“听说,那老头子的儿子在城东,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哦!我想起来了!”伙计猛地用拳锤掌:“那老头子一开始便问大汉从哪来,大汉说打城东过来,要我说啊……”

“说什么呢!走了。”苏止戈跑了回来,正好打断伙计的话:“别说你是没带钱。”

“……”

伙计收好碗走入铺子,听见下楼声,点头哈腰地叫了声“棠姑娘”。

棠满将路过他时便抬了手,伙计忙摊开掌,银珠子簌簌落入掌心。

她脚步未停,走向对面的药铺。伸脚踹开紧闭着的门,见陆幽光坐在柜前,头也不抬,神色颓丧。

“我有事问你。”棠满推上门,挡掉光线,室内立刻又陷入黑暗。

但她却什么也没问,吹燃火折子点了灯,端着灯盏查看着铺内的摆设。

“能不能……让我哥回来。”陆幽光声音沙哑地好似未经打磨的糙木,他绕开柜子,站到棠满身后。

棠满正端详着墙上那卷山水画,闻言转过身,狐疑地看着他:“陆幽光,你觉得我是你谁?凭什么这么帮你?”

陆幽光低下头。

“把画取下来。”棠满朝旁边让了让,“很奇怪,你这病我明明是治好了的,你怎么会再犯呢……”

陆幽光取画的手抖了抖,将画递到棠满手中时道:“我也不知道,我很怕,可是我只光是看见,就忍不住想得到。”

“和以前有区别吗?”

陆幽光思考片刻,缓缓道:“似乎是不一样。”

“我以前不是都喜欢……留存下来嘛。”陆幽光有些窘迫地挠了挠脸:“现在就是,一瞬间跟着了魔一样。”

棠满叹息:“果然是这样。”

陆幽光皱眉:“什么果然是这样?”

“就是说和我想的一样。”棠满在取下画卷的地方敲了敲,发出的声音清脆:“这后面是你当初留下来的东西。”

陆幽光看着灯影里的笑颜,愣了许久,恍悟过来后几乎喜极而泣:“谢谢棠姑娘。”

“别谢我,我承受不起。”

她将画沿轴卷好,同油灯一起放回桌上,开门离去。

齐安从斜对面的铺子走出,与她并肩而行:“许启明已经服毒自尽了,还留了血书供认罪名。”

“嗯。”棠满淡淡地笑了两声:“这傻子,到死都以为我还会再帮他一次。”

齐安沉吟道:“他太贪心了。”

“倒也不是。”棠满转了转手腕上的玉环,兴致颇好地与齐安闲谈开来:“人有软肋,便不可信,许启明为了他弟一而再再而三地做错事,所以他必须死,不然会威胁到我。”

“至于陆幽光嘛,我本来是想救的,可是他偏偏牵扯到了一个他万不该招惹的人。如果许启明被抓之前告诉他点什么,再被那人知道,我就完蛋了。”

“我赌不起,就只能把事做绝了。”

“永渊公子好雅兴。”

吴雨秋抱着猫站在亭外,听见永渊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怎么?”

“自然是有事。”她走进亭,坐在了石凳上。

永渊搁下画笔:“何事?”

“我听说,五司那位昨晚又拦你办案了?”吴雨秋抚摸着怀中的猫,叹声道:“阁主和五司那位是多年旧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