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袭则仿佛行走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这里似乎没有悲伤与愤怒,只有无限的荒凉。但是下一刻,关于一个男人的回忆,瞬间在她的眼前爆发了。
“不准你与她见面,这是皇家的耻辱!”曌皇愤怒的表情在她的面前栩栩如生。
“你整日无所事事,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奏折如果这么写,那你也不用来上朝了。”
“不许你提起你母亲,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你有什么资格庆贺生辰?你在那一日害死了你的母亲。”
这时,一个少年时期的乐承荏红着眼眶,手提宝剑冲到了仪德宫门口,大声喊道:“把我的乳母还给我!”
“混账东西,赶在你母亲那里撒野。”曌皇气愤地拿长鞭在他的后背狠狠地抽上一道。
“就是她,乳母前几天都说了,那天她可能去仪德宫拜访皇后!”
“你还敢嘴硬!”
闻人袭正为乐承荏感到心疼,下一秒,场景就转化为狩猎的山林。
“父皇,儿臣也杀死了一只猛虎,我比太子哥哥强!”年幼的乐承荏站在曌皇的面前,围着他叽叽喳喳地叫喊着,希望自己的父皇能看他一眼,哪怕是匆匆一眼。
然而曌皇只投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目光,带着乐承藉离开了他的身边。
“主子,您的封号是玖。”末寒突然打碎了曌皇的影像,站在了乐承荏的面前。
乐承荏坐在廊下饮酒,看着月亮自嘲地说:“是嫌我活的太久了吧?”
“殿下!验尸的结果出来了,确实是被人杀害后扔进湖里。”初泽也来到乐承荏的身旁,拿着一份文件,指向带着玉镯子的女尸,一脸悲戚地说。
“殿下,您多保重。”乳母的脸逐渐在乐承荏的回忆中清晰起来,闻人袭清楚地看见,乳母那天的表情是绝望的,然而乐承荏在书房看着书,丝毫没有觉察。
“殿下,该用膳了。您读书读一天了。”
“殿下,过年了,陛下不让您过生辰,可咱们总得长一岁才对。老奴觉得,这新年就不错,咱们两个节日合成一个好了。”乳母拿着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出现在乐承荏的面前。那面上还卧着一个双黄蛋,兆头极好。
就在这时,乐承藉出现在乐承荏的面前,扇了他一个耳光,冷冰冰地说:“我母亲告诉我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好端端的打什么人!”向淑妃愤怒地拦下了乐承藉,然后温柔地看向了乐承荏,“疼不疼?别怕,母妃在呢。”
这时,乳母又拉着半大的乐承荏出现在皇子府的大门口,语重心长地教育着乐承荏,“殿下,陛下虽然不让你留在向淑妃的身边,但是这没有任何问题,您总要长大。”
闻人袭深吸一口气,心中对乐承荏的心疼更甚。她知道乐承荏以前生活过得很苦,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苦。
他的记忆碎片实在是过于混乱,想必他自己从未回忆过从前,也没有整理过自己从小到大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