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起来,”闻人袭将她扶了起来,也并没有想到整个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我必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闻人幽斩草除根杀死了我所有的亲信,虽然我要从头开始,但我坚信我会一直走下去。只是,我说我是闻人袭,你就这样信了吗?”
“您的脸实在是太明显了,”白露对此颇为感动,对她开始用上了敬语,“属下一开始看见您的脸,就觉得有些熟悉,从前属下见过您,也见过先帝。只是属下刚才不敢往这边想,毕竟属下先是玖王殿下的属下,而后才是帝国的子民。”
“你说的不错,你的主子应该是乐承荏,而不是我,”闻人袭拍了拍她的肩膀,深感欣慰,“他能拥有你们这样的属下,一定倍感骄傲。时候不早了,你去慈安宫吧,改日我们再叙旧。”
“是。”白露毕恭毕敬地对闻人袭行了一礼,然后退出了房间。
闻人袭送走白露后,站在屋中长呼一口气,没想到今日会得知这样一段过去,她的心情实在是非常沉重。
不过话说回来,乐承荏在玉汤宫那边怎么还没有回来?难不成要她去寻他?
闻人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由于没有可以看见全身的镜子,她的头皮都有些发麻。没办法,衣服都给白露拿走了,早知道她刚才就问问白露,这件新裙子合不合适了。
她拿起自己的黑色斗篷披在身上,随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枫轩的门。
玉汤宫是只有他们这些封王的皇子才能在王府之中修建的沐浴场所。这里有着全年不断的温泉供应,是个放松的绝佳地方。
从前要么她先去,要么乐承荏先去,总之他们二人就没有在里面相遇过。今日时间有些晚了,她实在是担心乐承荏,她觉得乐承荏应该是接到圣旨就一路运着轻功回来了,今天也许是头一次放松下来。
走到玉汤宫里面,两边墙壁上的灯火,为了掩盖有人在里面的事实,所以只点亮了里面的那几盏。偌大的汤池冒着氤氲热气,昏黄的灯火增添了暧昧的气氛。她绕过屏风,在门口脱掉了鞋袜,光着脚踩在了光洁的玉石地面上。这里的地面也有热水在下面灌注,所以踩上去丝毫不觉冰冷。
“你来了?”乐承荏早就听见了动静,发现真是她过来,也有些惊讶。
“嗯,”闻人袭轻轻地走近了他,然后将斗篷解开放在一旁的衣架上,“你许久不回去,我便来寻你。”
乐承荏背对着她,滑嫩的肌肤上,那几道鞭痕实在是触目惊心。这是闻人袭第二次看见他身上的伤痕,看在眼里,疼在心底。
走近后,她坐在岸边,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上去,然后低头轻声询问他,“还疼吗?”
“不疼了,”乐承荏摇了摇头,眯着那双魅惑的双眼转头看向了闻人袭,见她居然换上了女装,他的眼睛在那一刻亮了起来,拉住她那只空闲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亲吻了一下,“你真美。”
他总觉得闻人袭的年龄比自己小了很多,数月不见,闻人袭也肉眼可见地成长了。
看来在京城她确实没受到多少委屈。
闻人袭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同时也将手抽回原来的位置,“你胡闹。”
“我没有,”乐承荏一脸无辜地说,然后又一次拉起了她的手,“是你耍流氓在先。”
闻人袭的大脑卡壳了一下,突然发现乐承荏说的话很有道理,那她应该怎么办?现在立刻走出去吗?还是留下来道个歉?
在目睹到闻人袭纠结而又害羞的表情时,乐承荏又一次揶揄地笑了起来,“小袭,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在欺负你。”
因为你实在是太好骗了,乐承荏隐下了这句话,因为他觉得闻人袭听到一定会炸毛。
“乐承荏!”闻人袭咬牙切齿地低吼道。这次她可听明白了乐承荏的言外之意,于是当即从岸上站了起来,提起自己的裙子,对着乐承荏就是一脚。
乐承荏敏捷地躲了过去,朝她挑衅地笑了笑。
闻人袭气愤极了,对他说道:“你出来,我要跟你比武。”
“你进来。”乐承荏摇了摇头,一副死活不肯出去的架势。
闻人袭生怕自己又被他调戏,所以无比坚定地说:“你出来,我才不会进去。”
“你真的确定让我现在出去?”乐承荏的目光很温柔,“我是为了你着想。”
闻人袭的脸又红了起来,为了不让乐承荏发现,她腾地一声再次站起,然后沿着温泉的岸边走来走去,希望自己慢慢地降温。但是这样显然是徒劳的,她的红晕简直都染到了双耳。
最后,她还是停在了岸边,似乎是做好了自己的心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