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颖？”闻人袭的脑子嗡地一声响了，身体简直要站不稳，“你可认识蒯月？”

当初，蒯月被母帝派到自己的身旁，据母帝所说，她是个孤儿。

那个时候闻人袭的年龄并不大，蒯月也不大，所以她们总是一起跟着朝中的将军习武，田颖将军是当时荣成帝国的中流砥柱，自然而然地可以做她们的先生。在学习的过程中，她觉得蒯月是个可塑之才，所以后来还收她为徒。闻人袭打心眼里为蒯月高兴，因为她总是像个闷葫芦，从来不会笑，也许多一个师父来疼爱她，是一件好事。

但是身为朝臣，自然避免不了与其他武将的争端。为人正直的田颖将军一直看不惯经常通过歪门邪道来赢得战争胜利的闻人幽，两人朝堂之上经常吵得不可开交。但是每次闻人幽都不得不低头，因为田颖从军十载，打胜了正正好好三十场大战役，比她这个担任将军不过三年的新人有的是权威。

只是可惜，一向战无不胜的田颖，最后居然惨死于跟曌明交战的战场之上。她的尸首被带回来时，母帝用国公的礼制将她下葬，并追封为瑾国公。

那个时候她也不过十岁，所以就算是觉得事有蹊跷，也没有调查的权利。蒯月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闻人袭见过蒯月大半夜偷偷溜出去给田颖将军烧纸钱。

看来蒯月也并非没有情感的人，这是她的第一想法。

她从来没有跟蒯月说过自己全都看见了。虽然宫中烧纸钱乃是重罪，虽然闻人袭可以利用职权给蒯月打掩护，但是她一个字也没说。因为闻人袭知道，如果蒯月得知这些事情，她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月夜之下给田颖将军烧纸。

因为蒯月一向非常克制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一件逾越之事，以她的骄傲，她也绝对不会做出依仗权势这样的事情来。她敢在月夜背着闻人袭烧纸钱，让闻人袭觉得，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白露连忙点头，“我认识她。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是田颖将军的家奴之女，田颖将军对我们一向很好。我门一家三口，在那个冬天都患上了风寒，我的父母没有挺过来，是田颖将军亲手喂我吃的药，又请了最好的大夫给我治病。

她下葬的时候，我偷偷摘下她身上的一片铠甲，作为纪念。我始终觉得她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加入了二十四楼。我一面为主子效力，一面学习本领，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调查清楚这一切的真相。但是，也许以前我还怀疑，自从田家被闻人幽满门抄斩，我就明白了，当初的凶手非她莫属。

至于蒯月，我想她的名字应该是田月，我清楚地记得田颖将军曾经生产过，只是对外宣称自己产下的是死婴。她怕自己的政敌太多，有朝一日田家遭殃，她的女儿会死于非命，所以她就把田月改成了父亲的姓氏，叫做蒯月。只是，她最后也死在了闻人幽的手里。”

“所以田颖将军会收下蒯月为徒，”闻人袭顿感痛心疾首，心中的愧疚再一次喷涌而出，“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们，我也没想到蒯月背后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情之中，你是什么人呢？能逃出帝国，想必你也是闻人幽的政敌吧？”白露目光灼灼地看向闻人袭。

闻人袭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我是闻人袭。”

白露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她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是觉得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苍天有眼，田颖的将军的仇，帝国的大权，一切都还有希望。”

说完这些话后，白露给闻人袭跪了下去，并磕了一个头，“您能从那一日闻人幽的叛乱之中逃出就是天意。您虽然只当了一日的国君，但只有您才配被我称一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