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河水中的胡小鱼,瞬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冰冻了,手脚控制不住地打颤。根本无法呼吸,只要一张嘴就灌进许多河水。
她拼命地向下扑腾,双手不停挥舞着,想要寻找那个送她过来的诡异水圈,不停祈祷着它快点出现,让她回去。
可是,没有。
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没有找到,沉入水底后耳膜轰隆隆地在响,而且她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越发模糊,心中的失望几乎将她淹没。
就在她意识消失之前,隐约感觉到一个身影来到她身边,结实有力的双手将她抱在怀里,奋力地向着水面游去,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次胡小鱼没有上次那么快醒过来,她一直浑浑噩噩的,仿佛困在一张漆黑寂静的大网里,挣不脱也醒不过来。而身体在受凉后更是不停地痉挛抽搐,一阵一阵撕心裂肺地剧痛侵袭着她,可无论无何也逃脱不了。
忽然,一双手按在了她痉挛的腿上,缓慢又有力地揉搓按摩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有效地缓解了她的痛苦。随着双手不停地按摩,渐渐地身体上地剧痛消失了。
当胡小鱼再次醒来,望着头顶的木头房梁也不再惊慌失措。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她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她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她根本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穿越,来到这个丝毫不了解的地方,还没有合适的身份,要怎么活下去啊。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屋子外面传来争执的声音。
“你可告诉你,姓沈的,你也别光是嘴上说着会给钱,就是拖着不给,我们家也是要吃饭要活命的。不能你为了救人就要逼着我们喝西北风啊!你要做大善人没人拦着你,可别拖累我们,赶紧还钱!”一个尖锐地女声响起。
“你少说两句吧,爷们家的事哪轮得到你插嘴,给我滚回家去!”一个男声打断道。
那妇人哼了一声就离开了,胡小鱼挣扎着起了身,扶着门框向院子望去,只见念姐儿她爹背对着她,正在与一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说话。
“唉,沈永,你别和他娘一般见识,妇人家说话不经脑子。不过我还是得劝你一句,就算要救人也要量力而行啊,这些年你家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念姐儿她奶奶是常年都离不开药的,念姐儿更是渐渐大了要开始准备嫁妆啊。何况屋里那个姑娘可是个来历不明的,连身上的穿着打扮都和咱们这村里不一样,细皮嫩肉的,别是什么官家之人惹了祸事逃出来的。”看着沉默不语的沈永,中年男子继续劝道:“你也别怪我心狠,咱们就是普通的农民,可惹不起什么麻烦。要我说你救了她两次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趁着事情还没有传开之前,赶紧把她弄走吧。”
这一番话突然惊醒了胡小鱼,是啊,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说她就是一个不速之客。人性有善的一面就有恶的一面,能有多善良就会有多险恶。若是被叫沈永的男人送走,那她身份来历皆说不清楚,一定会被官府或人贩子抓住卖身为奴为妓的。
不要!一旦离开这里她的处境会十分危险,起码这个沈永是个善良厚道之人。
送走了朱大夫后,沈永一转身就看见醒来的胡小鱼神正情惶恐不安地站在西屋门口,他走近有些担心地问道:“姑娘你醒了?怎么一直站在地上,朱大夫说你不能再受凉,不然会留下病根的。回床上去吧。”见她一直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姑娘,你······没事吧?”
闻言胡小鱼盯着面前的沈永,虽然救了她,可是到底会如何处置自己呢?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个人。她想要活下去,想要好好地活下去。穿越之前,总是有许多的身不由己,为了父母,为了弟弟。既然老天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重新活一次,那她绝不要再落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鬼使神差,她决定赌一次。
鼓起勇气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想要开口求他收留自己,可突然发现嗓子发不出声音,张嘴也只能发出沙哑的嘶吼声。试了好几次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心急如焚又丝毫没不办法。
最后迫不得已的她一咬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举在身前,心里不停地祈求着,留下她吧。
胡小鱼可怜楚楚地模样让沈永十分动容,急忙俯身想要扶起她,可是她执拗地跪在那里不肯起来,他忽然明白她一定方才是听见了朱大夫的那番话,害怕自己将她卖了。
于是一把将眼前这个虚弱的姑娘抱了起来,大步两三下就走到床边,将她慢慢放到床上,才开口道:“方才朱大夫的话不要放在心上,我虽然穷困,但也是个顶门立户的汉子,做不来那种卖人的事。既然救了你,就一定会管到底的。”
听了他的话,胡小鱼终于放下心来,她赌对了。
他沉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三番两次地寻死,可你这条命是我搭上了自己才救回来的。就算是为了报答我,你也该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