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黛乌咋舌,这男人该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阿遲面朝外缩成一团,脸上的表情故作平静,他听见了面前之人的呼吸声,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忽的,他有了想法。
在章皖如狼似虎的注视下,少年咂咂嘴,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地躺着,还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师父……”
黛乌登时哭笑不得,这小子,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找自己求助,倒有几分小聪明。
仿佛是回应他,黛乌睡眼惺忪地仰起身,悄声唤了一句:“阿遲?”见对方没反应,老人家这才佝偻着腰坐起,喃喃道,“哎,这小子肯定又做梦了……”
说着,黛乌缓缓站了起来,在黑暗中一路摸索。
章皖神色一凛,赶忙退后一步,原路从房门缝隙钻了出去。只是出去后的他并未迅速离开,而是栖身在门后,侧耳听着房内的动静。
黛乌瞧了一眼房门,疑惑地嘀咕:“这门怎么开着了?”待她关上门,转身来到少年的卧榻边,替他掖好被角,无意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少年松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也蓦地放松下来。
章皖在门外不知待了多久,待到天蒙蒙亮,吐露出浅色的鱼肚白,那道高大的身影终于离去。
在桌边守了一夜的黛乌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她何时这般被动地被人盯过?当她望见卧榻上少年平稳起伏的胸膛时,她更无奈了。
这小子,竟然还睡得着?!
她抿紧双唇,忽的计从中来,嘿嘿一笑。
只见一黑袍老妪悄声靠近卧榻,卧榻上,沉沉睡着一清秀少年郎,老妪捏起二指凑近少年的耳畔,另一只手捂着嘴偷笑,听得轰的一声,两根手指打出的响声,仿若雷霆一般震耳欲聋。
少年“啊”的一声惨叫,鲤鱼打挺坐起。他惊恐又茫然地四下打量,好似还未从方才的响声中回过神来:“师……师父,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黛乌早已憋住笑意,故做冷淡的模样答道:“不知道。”
少年穿好鞋子,跑至窗边探头向外看去,见天和气清、明媚晓畅,不禁自言自语:“难道打雷了?”他喃喃着回过头,望见黛乌的脸色时一怔,“师父,你脸怎么红了?”
她憋笑憋得有些难受,故意岔开话题:“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师父。”
不知怎的,阿遲觉得今日的黛乌语气温和不少,于是大着胆子顶嘴道:“不,你就是阿遲的师父!”
周围有片刻的沉寂,黛乌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懒洋洋地抬眼看向他:“你真的想拜我为师?”
“嗯!很想!”
她忽的扯起嘴角一笑:“我也不是不能收徒,只是……我不能收一个废物呀……”
阿遲怔愣:“我……”
“这样吧,我交代你办件事情,算作是入我门下的考验,若是你办成了,我自然收你为徒。”黛乌语气温和,有商有量,倒叫阿遲有些不适应了。
“什么考验,师父你尽管说!”
黛乌理了理衣袖,端坐在桌旁,举手投足自成一派,满是说不出的大气风范。阿遲一时看愣了,愈发觉得她不是普通人。
“你还记得昨夜偷偷溜进此处的人么?”
闻言阿遲脸色一变:“自然记得!只是昨晚天色尚黑,我没能看清他的模样。”
黛乌轻轻一笑:“我给你的考验就是,找出昨晚之人,十日为限,能做到么?”她当然知道昨晚进来的究竟是谁,明知故问,无非就是因为这小子一直跟在她身边,会阻碍她的行动,倒不如给他点事情去做,顺便让她摸个底,这小子究竟有什么能耐。
“我明白!”阿遲深知自己肩负重任,立时神色严肃地应下。
“顺便提醒你几句,能无声无息地进入此处的人,要么来自章宅内部,来去自如,要么武力高强,能悄无声息地混入此地,你可得好生辨别。”
少年的眼睛亮亮的,眸中多了几分似崇拜似感激的色彩:“多谢师父提点!”
这一谢,令黛乌默了良久也没反应。
这小子,究竟该说他是天真呢,还是傻呢……
“走吧,先去瞧瞧陆集。”她收回思绪,面不改色地起身推门而出。阿遲脆亮地应了一声,喜滋滋地追了上去。
她如今倒是有些好奇,章皖昨夜的“拜会”究竟是为什么,陆集知不知道这件事。阿遲虽救了陆集,然他们与章皖不过萍水相逢,他当真能对一个陌生人这般热情的留宿?
想着,她愈发怀疑对方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