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溶坐在床边安静地喝面汤,看到他好好的,心情平静些,对他说:“你快回去吧,我一个人坐牢,反连累你来陪坐。你走吧,我不会再傻,知道怎么做。”
见章晓萱仍不放心地望着他,他宽慰说:“你和我都有命中注定要保护的人,所以,没有那福分为了自己而活。”他从手指上摞下一枚玛瑙戒指,白玛瑙,剔透可爱但是不值钱。他对章晓萱说:“交给雪玉,告诉她,我平安无事。她和大哥勿念。”
章晓萱下楼告辞时,厅里面又是叶溶的叫嚷声:“我不,我不,我一辈子没穿过,不,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我都要,我现在就要。”
老夫人斜倚卧榻,姨太太跪在地上为她捶腿。她搂住叶沛哄着他对一旁的楚耀南说:“南儿,你是哥哥,就都给他吧。”
楚耀南呲牙咧嘴笑容极为难看,扫视众人一周幽默地叶沛说:“你连我裤头都挑走了,总不能让你南哥光着出去见人吧?”
众人一阵哄笑,两位小姐还滚到了一处去,蜷在沙发里揉肚子。
姨太太们手帕掩口窃笑,有人轻声讥讽:“不开眼的穷酸。”
忽然,叶沛一个骨碌做起身理直气壮说:“奶奶,您说了,让沛儿挑间房子,沛儿想好了,就楚耀南那间屋子,沛儿看中了。还省得衣服搬来搬去的麻烦,就让他换个屋子就是。那房里的沙发,床单,床帐子的颜色,还有窗幔,沛儿都喜欢极了。奶奶~”叶沛撒着娇摇晃秦老夫人的胳膊。
一旁的秦阿朗面露难色抬眼望一眼楚耀南,还没说话,舅爷叶惟庸已经开口道:“那个,南儿呀,阿沛他颠沛流离这些年委实可怜喽。伊回到秦府,头次开口讨要点东西,侬就可怜可怜伊,做兄长的……”
叶惟庸话音才落,五姨太抱不平道:“府里这么多房,还没看完,怎么就单单挑了南少的房子。”
三姨太叹口气说:“那房子当年还是老爷当年牛不喝水强按头,生生逼南儿搬去他隔壁房间住,好监督他读书上进的。太阳那么足,晃眼,若不是南儿有那喘病,才不会住那间房。”
秦阿朗看向楚耀南,分明看出儿子这回没有先时痛快的忍痛割爱,也在看着他。
“南儿,你怎么说?”秦阿朗问。
“听爹安排吧。南儿住哪里都一样。”楚耀南谦和的答,目光却是极为紧张。
“那,沛儿,谢谢你南大哥。”
“好呀!”叶沛蹿跳起身,欢欣鼓舞。
“走廊尽头的房子空置,你先暂住去那间吧。添什么,自己弄。”秦阿朗吩咐一声。
楚耀南只草草应了声:“是!”
章晓萱尴尬地看了一出大戏,目睹楚耀南如何一落千丈,如何从秦氏少东万众仰慕的高台上一跌到尘埃。他为楚耀南痛心,他知道他多么的骄傲,可如今,仿佛造化弄人,一切都变了滋味。
此刻,他相信楚耀南的心情并不像他极力掩饰的古井无波,而是怕心底已经波澜汹涌。换上谁,似乎都无法容忍这种侮辱亵渎,自己拥有的一切被一朝夺去。
天色太晚,秦府强留,章筱萱也只得应了勉强住一夜。
原本楚耀南满怀欣喜要约他同住,如今自己的“小狗窝”都没了。
楚耀南大度地对他说:“筱萱你去陪阿溶住,辛苦你夜里看住他。”
然后对母亲三姨太说:“看阿沛这刻不容缓要入驻的样子,娘我今儿和您挤一个被窝吧。也别老骂我将来娶了媳妇就忘记怎么被爹捡来塞进你被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