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劝架(1 / 2)我同桌叫我回家学习了首页

第三章

桌子很干净,看得出有人擦过的痕迹。夏栀就没再嫌弃,放下书包就开始收拾东西。

讲台上罗菱又重新组织了一遍纪律,开始带头领着同学们朗读单词了。台下声音断断续续,有不会念的词干脆就不读,以至于经常出现全班只有罗菱一个人的声音的情况。

尴尬不已,但罗菱置若罔闻。

看来九中的老师都学会了独自唱戏给空气听的高端技能,要是放在以前的贵族学校,老师早就抄家伙上手鞭策了。

明里暗里都是探究的目光,还有些不要脸的人干脆整个身子歪过来看着他。夏栀就像没看到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放笔袋,拿书,直到罗菱提醒同学看黑板,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才好一点。

他昨晚考虑了一整晚转学的事情,又是订学校,又是订出租房,一宿下来眼睛都没闭过,结果盲选了一个极品学校,周围都是极品同学,就老师还好,但也不太正常。

运气极好。

虽然不怎么待见这新学校,但夏栀觉得第一天自己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就翻出英语书跟着读了两个词,结果越读越困,眼前的字糊成一片,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合上书,从书包里翻出个眼罩,仗着自己在坐在最后一排老师看不见,眼罩一戴,往桌子上一趴,睡了。

所以当前桌高政克服心里障碍,转头想跟新同学搭话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新同学脸上一个黑色眼罩,上面还画了两个大大的卡通眼睛,头半歪着靠在桌子上,半张脸冲着阳光,阳光照的连脸上的小绒毛都看得见,睡得舒舒服服,压根没跟着老师读书。

高政:“……”好厉害。

夏栀这一年里持续性失眠,间歇性睡不着,就算困得不行,戴了眼罩趴桌子上,也依旧清醒。

他能听见自己前桌挪桌椅,转身时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僵直不敢动的动作,但他懒得管。

高政低声清了清嗓子:“那个……你是叫夏栀吗?好名字”

“……”

他自己说完回味了一下,觉得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也挺尴尬,于是没管自己后桌的反应,拿着书挡着脸,扭头呼唤道:“新同学,醒醒,聊几句啊。”

夏栀把眼罩拽下来,半眯着眼盯着面前放大的人头看了会儿,直到把对方盯毛了,才轻声说:“啊,你好。”

前桌身形瘦得像个杆,眼睛眯成一条线,此时悄咪咪伸过来一只手:“你好,我叫高政,政治的那个政。我跟你同桌……啊就是这个没来的人,我俩挺熟的。我跟你说,平时林哥从来不让别人坐他旁边的座位的,不知道为什么罗姐突然这么安排。”

那是因为你们班没有空座位了,傻子。

夏栀面上不动,示意高政继续念叨。

高政高深莫测地低了低头,压低声音小声说:“林哥在我们学校可是风云人物,长得跟你一样帅,就是吧……他打人挺狠。”

夏栀直起腰,难得反问:“打人挺狠?”

“对,他之前高一的时候和一个现在已经毕业的男生单挑,直接把人打进了ICU,后来检查结果一出来,脾脏破裂,浑身上下全是伤,好几处骨折巨他妈牛逼,当时全校震惊,搁校外头,一说林哥名字都得忌惮几分。”

夏栀听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他之前在贵族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但也没有说嚣张到这个地步的,况且这事听着特别耳熟,有可能当时他们学校也有人在议论这件事。

“所以,像你这种看起来就不是很能打的人,尽量躲着点林哥。虽然他经常逃课,但万一你们俩哪天撞上,就……”

高政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转过身没再说了,然后过了会他又拧过来,小声嘀咕:“不过你一看就是那种好好学习的学霸,估计也不会招惹林哥。”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新同学。眼睛大,眼尾有个小小的弧度,左眼角上方有颗小小的痣,闭着眼能看见,但一睁眼就看不见了。脸很干净,嘴唇又薄颜色又淡,皮肤白得像营养不良。最主要的是,眼前这人的瞳色是他从没见过的深绿色,像漩涡一样,冷淡又瑰丽。

叫什么来着?

哦,不戴眼镜的斯文败类。

高政感慨:“不过你长的是真好看,我说真的,我从没见过你这么‘高级’的人。”

“谢谢。”夏栀又趴了回去,“能借我看一下你课本吗?”

高政“哦”了一声,转身给他找课本去了,过了一会又转过来,摊了摊手:“我没带,你找别人借吧。”

夏栀懒散地趴着,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着英语书封皮,瞅了眼旁边的空桌子。

放学后他又去了趟办公室,把校服、学校守则和行李箱拿了回来,单肩背着轻了很多的书包,一路走走停停出了校门,右转在公交站随便坐一辆车,两站地,到了他新租的房子。

一个临街的独栋二层小楼,有一个很小的院子。房子不大,加起来才一百三十多平,但他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半年一租,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租金并不贵。

好在他有先见,坐地铁的时候叫了个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这时候推门一看,家里除了家具少点,其他的都收拾妥当。

一层是小客厅和厨房,有一个独立卫生间,还有个开放式阳台,玻璃门被擦得很干净;二层一间主卧,一间客卧,一间书房,还有个卫生间。

总体还是很满意的。空间很大,足够他造作。

也大概只有他一个人,在经历了净身出户、背井离乡后,还能这么享受了。

夏栀把行李箱提到二层主卧床底下好生放着,又把该用到的文具依次摆到书房的桌子上,高一的课本摞好放到一旁的飘窗上,屋子里顿时有了人气味。

等他把东西规制好了,屋外天都黑透了。他抬手看了看表,八点半。

好饿。

他刚来这片地方,都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可以充饥的小饭馆,索性锁好门窗,揣上手机沿着马路边走,看到有什么喜欢的就停下来看看,最后决定在一家挺干净的烧烤摊解决周期性生理问题。

实在饿得走不动路了。

老板是个外地人,长得很壮,特别热情,操着一口东北口音,卖的是新疆烤串。见有客人来了,赶紧招呼起来,殷勤地拿了小本记菜单。

夏栀没接菜单,闭着眼睛报了几个自己常吃的,又要了一听冰镇可乐,便懒散地坐在座位上等上菜。

结果菜一上,夏栀的脸就黑了。

忘了说不加辣椒了。

幸好老板人实在,听到他的呼唤后颠颠的又去重做了一边,他咬了一口,觉得味道的确不错。就着可乐吃,确实很能果腹,就是油放多了有点腻。

烧烤摊临街而设,他正好坐在最靠边的一组桌椅里,把自己缩在角落。旁边就是一条不深的巷子,但没看见有人进出。

他这边正吃得欢实,突然听见不小的动静,还非常熟悉。

这动静他简直在熟悉不过了,纵观他人生前十七年,有十一二年都在跟这个打交道。他甚至熟悉到不用眼睛看,光听就能知道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