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阳,这二字,是索寒烟真正的名。
一语落地的同时,蓦地,尺素好似被人从魂海里头活生生的踹了出来般,一下子感受到怀里的温暖,尴尬的有些不知把手往哪里放,所幸她很快的就适应并投入到了应有的状态里去。
双手搂着她后背和脖子的索寒烟正在耳朵边无声的落着泪,一滴滴眼泪不要钱似的砸在她肩头,浸湿衣衫,滚烫而炙热。
尺素还未来得及找机会说些什么,索寒烟便已经推开她,抹了一把脸,凑在她耳朵边一脸正色地小声嘀咕道,“那位唐公子是南都来的大人物,面上是本县县令家有着表亲关系,最大的喜好便是做生意,至少三年前就将棋子下到这儿来了,他来这个小镇子歇脚定是有他的打算,我方才在心底里已经为你细细想过了——生意人,不过唯利是图,只要不挡着他的路,我给你说上几句好话便是,一点苦头都不用吃,只是你最好先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找你,我也好早点准备托辞,再者为你分析分析——”
“我不知道。”尺素状态上看起来还是有些懵懵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顿时,索寒烟向伸来的手有些颤抖,喉咙哽了哽,便缩回手捂住心口,慌乱的走到桌前正要坐下却又是自己绊了自己一脚,幸而尺素在一旁扶住了她,等她在凳子上坐好了才撒手。
索寒烟却是又牢牢的拽住尺素的一只手道,“没关系,没关系……不急的,不急的。事出必有因,否则他为什么要让人抓你见你呢……”
尺素见她慌成这副样子也知让她做主放了自己有多不可能,又多麻烦。便也坐下,反握住她的双手,希望能传给她一点力量。
“其实,我是……”尺素顿了一下,她也不知自己进入识海的时间有多久,更是不知道,那个极有可能是陆钦宁的“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究竟和索寒烟说了些什么,所以这时候要更加谨言慎行。
便双眼直直的看着索寒烟安慰道:“不要怕,左右不过那个什么唐公子想要见我一面罢了,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他是多久之前就开始盯上我了?”
“多久……”索寒烟稍加思考一会儿便回道,“老早以前,他就交代他手底下的那个唐二为他办一件特殊的事了,唐二那人是他的左膀右臂,好勇斗狠又积善钻营,尤善打探消息,约摸半年前,就每日都会安排人手在石龙镇的城门口守着,估摸着,也快有半年了吧……只不过想不通的是,他要找你做什么呢,你们之间理应并无交集啊……”
“交集,嘶……”尺素脑子里忽的一痛,像是被一根长针扎了一下,还不依不饶的在里面搅了一圈,痛得她她昏昏噩噩的发胀,强撑着继续说道,“我与他确实是没交集,可是……对了,石永昌那位娘子是如何到这里的?”
“朱娴么,”索寒烟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说道,“石永昌赌坊里输了钱,好地好物都抵干净了,还是差的远,唐二爷催债催的要砍他的手,最后那混账为了自己的一只手就把媳妇卖给了唐二爷,抵了几个月的利息,可谁曾想,不过俩三月的,他就又从另一个老赌鬼那里把你赢过去娶了——”
讲到此处,索寒烟嗤笑一声,满是风情的眼中毫不忌讳的在尺素面前露出了几分寒意。这种事情她虽见的不少,但也不影响她继续对这等卖老婆输女儿的无耻之徒表示鄙夷,口中又恨恨的说道:“我把那石永昌的婆娘要了过来,她倒是三天两头的给我找麻烦,不识好歹。”
尺素咬紧了后槽牙,也不知说什么好,最终只冷静的道:“那就对了。”
“对了?”索寒烟不解。
“那石永昌光顾的赌坊就是唐家的吧?”尺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