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望烟虽然嘴上说着“罢了”,但心里也是实打实地担心自家妹妹将来的日子。她家的小妹,她自是最清楚不过,说得夸张些,连她家小妹肚子里有几条蛔虫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白望染的性子,虽不至蛮横刁钻令人发指那地步,但也绝不是什么乖巧听话容人拿捏的主儿,将来的日子啊,实在是……
白望烟想了又想,斟酌再三,还是多嘱咐了两句,道:“你别嫌我啰嗦……我做姐姐的,始终是放心不下你。承王性子好,人也温顺,但你二人成婚,终究是同我与顺亲王一样,是因着圣上的恩典。我呢,且不求你们能多么恩爱甜蜜,只要能相敬如宾,你别给他添乱惹他心烦,我就烧高香谢过我们白家列祖列宗保佑了。”
“阿姐,我又不是傻子,再说了傻子也懂方寸呢。”白望染嘟哝道。“我做事情,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旁人若待我好,我必不会亏待了他,但若是人家欺辱我在前,我也必定是不客气的。阿爹不是也常说,我们家是武将出身,绝不能让人平白欺负了去吗?”
“这与文官武将无关,即便是巷口要饭的,不也拉帮结派寻个保障吗?”白望烟牵过白望染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轻抚着。“只是这世上,并不是每件事都要算得明明白白、睚眦必报,反而,你该学会隐忍。”
白望烟这样说,倒把白望染憋了许久的气一并勾出来了,这会儿把白望染气得小脸都通红,道:“阿姐你总说‘隐忍’,可你自己隐忍了之后结果是如何?那顺亲王妾室一房接一房,偏房一位接一位,如今把几个妾室宠得那般不知礼数、不识好歹。堂堂顺亲王,却宠妾灭妻到如此地步,我看真是白瞎了圣上的恩典!”
“休得胡言!”白望烟装作大声地怒斥了一声,静了一会儿,又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道:“你也不怕隔墙有耳。”
白望染倒是一点不在乎,一撇嘴道:“有耳便有耳,若谁人听着了,只管传到顺亲王耳朵里,若有能耐,便是传给圣上听都无妨。圣上若是知道了这些事,想来也不能坐视不理,任由他异母弟弟这般荒唐下去。”
白望烟叹了口气,心中万般无奈却也只能是无可奈何:“这婚是圣上赐的,我同殿下能有多少真感情在呢?我只做好我自己分内的事,旁的事情,他想如何做我都不过问。不过一些杂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再说了,殿下同圣上虽不说有多亲近,但也时常会被圣上召进宫下个棋、喝个酒,府里的这些事,圣上那是一清二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