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等鸟儿发现窝暖和了以后便不会飞走,我便让她骑在我的肩上将枯叶放进鸟窝;她说想看雪兔子,我便堆起了雪;她说雪是甜的要我也尝尝,我便傻傻的学她张大了嘴去接。
魔族外的人怕我,魔族的人敬畏我,是以我从未做过这般幼稚的游戏。而这天,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忘记了自己使命,第一次笑得这般放肆。
后来我每每想起这些往事都很茫然,不知那日到底是我在陪她疯,还是她在陪我闹。不过我却知晓,自己十分怀念同她一起时,那种没有负担的自由。
可我很快便知晓,原来她不止是爱笑,亦是很爱哭的。
我们在林中玩起了捉迷藏,我明明见到那棵树后她的衣摆露了出来,却还是假意不知的四处寻找。见到她捂嘴偷笑时,我亦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许是我的目光一直关注着她那处,未曾注意到脚下那个小土堆。不小心滑倒在地时,掌心便被石子划破了些许。
她一下从躲藏的树后跳了出来,跑过来紧张的抓起我的手,见到冒出了两颗小血珠一下便哭了起来,好似划破手掌的是她一般。
她边哭边将我的手放在小嘴边吹着,眼泪汪汪的问我:“铖哥哥,你疼不疼?”
我本想告诉她,这么个小伤口一会儿便能自行恢复,怎会疼呢。可不知为何我却没有说,而是点了点头,道:“疼。”
我被利刃割得遍体鳞伤时很疼,我被烈焰烤得焦黑时很疼,我被冰冻得全身发紫时很疼,我被巨兽咬在嘴里撕扯时亦是很疼。疼得在这些幻术散去后,我依旧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滚。
可我却只能咬牙站直身子,连哼都不能哼出一声。否则下一轮的训练,只会更疼。
我以为一切本就该如此,可就这么个小小的伤口,她却问我,铖哥哥,你疼不疼。
原来,这个世上还会有人问我,疼不疼的。
她许是以为我当真疼得厉害,眼泪掉得更凶了。将红色的衣摆撕下一片,小心的为我包扎起来。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又是那么的认真,如若不是将我整个手掌都包成了粽子的话,我想,我会更愉悦一些。
我本想将这难看的粽子给拆了,可她说,这样就不疼了。我只能举起手十分欣喜的模样告诉她,好像当真不疼了。
她又笑了起来,用衣袖把流出来的鼻涕往脸旁一抹,就那么往混着泥土的雪地一躺,一条腿搭上另一条腿抖动着,像极了一个小混子。
听说古神莫不温文尔雅,也不知弦墨是如何教导她的,简直一点都没个姑娘家的模样。可我觉着同这样的她在一起,十分舒适。
她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我问她:“你唱得什么曲子?”
她自以为唱得很好,眼珠滴溜溜一转:“铖哥哥,你想学吗?”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学这般难听的曲子,可却不忍打击她,只好装作喜欢的模样的点点头:“想。”
她一下坐起了身,朝我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道:“你送我个东西,我便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