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露出这般神色的时候极少,待我身子稍好一些,便严厉的督促我修炼起来。
我对修炼之事一向兴趣索然,反倒对林中的鸟兽兴致更为浓厚。
我常常爬上树上去抓鸺鹠鸟扯下几根羽毛做书签;或是踩到赤水里抓几个紫贝当石子丢着玩;或是去林子里抓条委蛇系在腰间做腰带;或是扯着老虎的尾巴硬要它驮着我满林子转悠。
我以为它们同我一样,玩闹得十分愉快,谁知它们转头便去找师父诉苦。于是,师父常常罚我去藏书阁抄那些堆得比山还要高的书册。
藏书阁中的书籍种类颇多,大多都是关于六界之事。这些书的词汇生涩难懂,即便我抄过不少,亦是极难明白其中的意思。
然人族的话本我却是喜欢看的,每每看到兴致高昂之时,我便感叹,原来人族生活竟是这般绚烂多彩,可惜我却是一点都记不住了。
我期盼着快些到二十岁,这样便可亲自出山去瞧瞧,那个我曾生活了十年的人界,到底有没有书中所写的那般荡气回肠。
度日如年中好不容易迎来了我二十岁生辰这日,可我苍梧从来没有过生辰的习俗,是以这日一大早依旧被师父从床上提到学堂来听学。
大哥几人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我却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这着实不能怪我,实在是师父每次授课都像怕我们听不清楚似的,不但语速极为缓慢,就连语调也抑扬顿挫得仿似最好的催眠曲。
我常想,师父若和周公做个交换,人界怕再也无失眠之人了。
就在我双眼快要在师父的催眠之音中合上之时,突然瞥见窗外飞过的鸺鹠鸟儿一下便来了精神。
我盘算着,它既然能飞了那么羽毛定也长回来了,刚巧我的书签有些破,待会便再去拔上几根羽毛做个新的来。
可是一想到鸺鹠鸟最爱同师父告状,我便又纠结起来,到底怎样才能拔了它的羽毛又不叫它同师父告状呢?
“阿音。”师父见我又神游九天,额间的沟壑随着眉头皱起挤得更紧了些。
“何事,师父?”我回过神赶忙站起身来。
“你说何事?”师父见我一脸无辜的模样气得白眉微颤:“为师刚才讲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