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那就给你这个解解暑。”说着拉过我的手,往我手上套了个冰冰凉凉的金镶玉镯子。累丝金框里镶着六节羊脂白玉,冰雪澄澈,回纹镯边,镯子开口两朵对称的牡丹花。
“喜欢吗?”
“这牡丹花儿真漂亮。”
“我画的样子,让他们做的。”
“难怪。正和我的心意。”
按礼我应该起身谢恩,然而懒得动,左右没有外人,就勾了勾手指,让他俯下身来,香了香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谢太孙的赏。”
黑蛋的大脸领了我的谢礼还逗留在我上方不肯走,我推一推他:“再出格,我可就要挨罚了。”
黑蛋才意犹未尽地坐回去。
“我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带你出去玩儿。”
“若是方便,咱们就去,若不方便,也别强求,被人抓着把柄,在陛下那里说你。”
“放心,我有分寸呐。听说皇爷爷当年还总爱骑马带皇奶奶出北平城,到外边的大草原上玩儿呢,我们不过就在城里老老实实听个曲儿看个杂耍逛逛街,能有什么。我这回不去求母妃,直接去请皇爷爷的旨,他准依。”
“那好呀。”
黑蛋忽然又问:“你们女儿家,是不是,其实会喜欢跟男子骑马出去的?”
“人与人不一样,皇后娘娘出身武家,爱骑马是自然的。”
“那你呢?”
我想了想:“还没骑过呢,应该喜欢吧。”
黑蛋道:“好,那咱们将来哪年去北平,我也带你出去骑马。”
我甜甜地点了点头。
“我看陛下这些年,是铁了心要迁都吧?”说起北平,我不由得问:“天寿山都建在北平了。”
“是啊,”黑蛋道:“朝中竟然还有大臣以为皇爷爷未必会迁。整天上朝参政,还不如你这困在后宫的人看得清楚。若你生为男儿,我一定要向皇爷爷举荐你入朝做官,比他们强。”
我内心OS:不了不了,你皇爷爷那么爱杀人,给你皇爷爷做官那是随时会掉脑袋的差事,我还是保命要紧。
“他们在金陵扎根已深,不愿走也是人之常情。”我说。连太子都对金陵有眷恋之意,何况那些已经在金陵买地置产、广结人脉的大臣们呢。
从某种意义上讲,朱黑蛋比起他爹,无论眼光还是决断,确实跟皇帝更像,也难怪皇帝跟他隔代亲。
就在黑蛋拉着我的手说话的那段悠闲岁月,永乐十年夏,我的情敌之一进了宫,只是当时,我还浑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