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桥见的姑娘爬上床,挤到他身边去,曲着膝盖贴着墙面,懵懂地:“我路过山脚,看见杜庄庄他们在偷鸡,于是带着山魈,我们一齐学鬼去吓了吓。”
“连你都知道偷鸡是不对的。”周淮的无奈着,侧脸盯着她,“你吓了他们,然后呢?”
桥见:“可是他们并不怕,还是带走了两只鸡和一些鸡蛋,他们在山里烤掉了,引来了一只山虎,这才丢了东西往回跑的。”
“他们只怕看得见的东西。”周淮给她解释。
完这句话,他又咳嗽起来,在烛火暖光的映衬下也并不见好转。
桥见趴在他膝上仰着脑袋,忧心忡忡地问:“周淮啊周淮,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我没什么病,只不过比旁人多喝了些补药而已,桥见不必担心我。”
“你撒谎。”桥见纠正他:“我听他们了,你是因为救我然后被溪水伤了身子根底,都是杜庄庄他们太坏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杀了他们!”
“咳咳咳……”
周淮听她这样,慌得咳嗽起来,直摆手否定她:“你不能这样想,桥见咳咳,你杀了他就是你不对了,我们要做正直,善良的人。”
“才不是。”桥见赌气,泪眼朦胧,“我是只麻雀,我才不是人!”
周淮笑的眉眼皆弯,添染着如沐春风,顺了顺她的辫子,“那也要是只正直善良的麻雀呢!”
桥见默不作声的看着周淮,周淮则认认真真的看着书,她忽然想到昨日跟妖仙娘娘去阎罗殿的事情,趁着娘娘和阎罗交谈的片刻,她偷偷在桌底下翻了阴阳簿,世人都以为阴阳薄只有一本,其实不然,分阴阳两本,她翻了几页阳簿也没发现周淮的名字,而妖仙娘娘和阎罗的攀谈就要结束,情急之下,就将阳簿藏在羽翼之下带走了。
她太害怕周淮会死了,因为看着太孱弱,咳嗽着咳嗽着,万一喘不上气要怎么办才好呢?
桥见将那阳簿带回来之后,便藏在了鹿溪书院的藏书阁中,每日去翻几十页,但是世人实在太多了,她总翻不到周淮这个名字,一本薄薄的册子,却好像永无尽头,翻来翻去永远是这样的厚度,一成不变。
“我想白日都跟着你。”桥见忽然提出来这个要求,她看见周淮将视线从书页移到自己的脸上来,跟求知欲不同,那带着点的困惑,为此,桥见解释道:“我想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
周淮轻轻地笑着:“以一只麻雀的样子?还是你这幅姑娘家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