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说,好端端怎么李大人怎么就要带着一家老小往外逃,不逃的话圣上不查还不晓得他贪污纳贿,有人讲是他冤杀了满门,被索命了,真的假的哦?”
“哪个晓得!据说崇欢殿覃氏的仙师看过了,倒没说是脏东西作祟。”
“放屁勒!还没脏东西呢?一路上咱都碰多少回了?你说,来老白你说!你那天是不是跟我一起瞧见李大人的婆娘自己笑着往墙上撞?撞得啧啧满头鲜血滋出来还笑得嘿嘿响,我俩大着胆子都拉不回来的哦!”
“好了大半夜讲这些干什么!早些闭眼,明个进了临城,是好是坏咱都算交差了,就算有得不干净的啥,也不是冲着咱们来的,睡了睡了!”
“嘿这破地方,连个门都没!”
……
武知蹊听的刚有点意思,他们就不肯说了,没一会儿鼾声就山响,她从窗子翻出去跃上房顶,险些一脚踩空,小心翼翼地站在房脊往隔壁祠堂望,四周扫了几眼,的确是有些怨气横绕不散,从方才的话听来,鬼魂索命也是没有滥杀无辜,冤有头债有主,她不好插手。
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眼角瞥见那儿有了动静,一个小兵探头探脑的从角落爬起来,走向被锁链铐着的四个人,他捏着寒光闪闪的匕首,朝着最里边的那个老头刺下去。
武知蹊敢肯定不是鬼上身,那行凶的小兵身上没有阴气,她距离太远了,想救也没办法,她从屋顶上跳下去,准备能救一个是一个,不是多管闲事,好吧是多管闲事,但谁叫她总碰到这种事情。
她差点被一支利箭射中,那支疾速的箭从她眼前飞过,直中那小兵的手腕,匕首哐当落地的声音和他的嘶喊同时响起来,周围睡死的一群人才有醒过来的,一个推一个,见着那小兵手里插着箭鲜血直淌,匕首落在地上,醒过来的四个犯人惊恐地往后退,尤其是最里面的邋遢老头,双眼尽是愤怒与恐惧,武知蹊很巧的又看见了,那个人绝对不是疯子啊。
“什么鬼魂索命,我倒是要亲眼瞧瞧,竟是有人披着鬼皮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众人应声望去,祠堂空旷的院外,正踱步而来一个人,月色皎皎,款款红衣,手持弯弓,面色凝峻周身结霜,一脚跨过低破的门槛,走进来的时候遮去半些光,修长的身体投在地面成了一道孤僻的影。
如此有人从地上爬起来,举着火把去看来人的脸,将他全身一望,瞧见衣肩上特有的金绣盛兰纹的时候,险些将火把抛到脑后,瞬间就跪下了膝盖,在旁瞧见不对劲的一人,估计是官兵头子,凑上前看了看,瞳孔猛然扩大,扑通给屈下一膝,脑袋一沉,呼道:“卑职见过……”
“闭上嘴。”他这样冷淡吩咐,劫掉了那官兵头子余下的话,所以躲在外头偷听的武知蹊很是烦闷,她差一点就听到这个白日里射碎她玉冠的男人身份是什么了。
既然这个人跟朝廷要员有干系,便不能多沾染,修仙世家不和朝廷皇家来往,是默不作声的规矩,超脱凡人的一些能力但凡和权力沾上关系,那便会太危险。
武知蹊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反着她也只是‘西漠来的姑娘’她只是要去临城‘投靠表亲’临城那么大她会多找一阵子,等‘找不到’了再离开。
默念了说辞一遍,尝试说服自己的武知蹊稍稍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