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颜一夜没有睡,翻来覆去的直到天亮,她的脑子里一直在分析着采花大盗一事,恨不得立刻就飞去宣王府探听下慕容衍的计划,除此之外,她还在酝酿着明日如何从琉桑口中探查出更多的信息。
她在这边翻来覆去,而那边的琉桑,如她一样,一夜无眠。
然他心中想的却与她的大相径庭。
白轻颜的主动邀约是他不曾想过的,这两年来,他眼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修复两人之间莫名出现的“嫌隙”……
如今,她又愿意信任他,愿意与他亲近,琉桑觉得,或许两人的关系还能回到从前。
两人各自心事,辗转难眠。
翌日天明,琉桑早早的在院中候着了,白轻颜一推门就看到他笔直的站在门前的梨树下,她脚步顿了顿,还未等她开口,琉桑便已经转了身。
“小白,你醒了。”琉桑面上带着一丝雀跃的表情,他缓步走向白轻颜,浅溺一笑,“我已让人备了马车,何时出发都可以。”
白轻颜敛眉一笑,“二师哥办事,我岂有不放心的,待我吃了早饭,咱们便出发吧。”
“好。”
等到两人出门的时候,太阳早已高升,离年越近,温度也开始回升,比起早几日的刺骨寒风,今日的风倒是温顺了不少。
才入官道,人群的交流声便不绝入耳。白轻颜轻掀开车帘朝外望去,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经开张营业,大约是年关的缘故,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小二的吆喝声充盈着整个街道。
今世她鲜少出门,但前世却总是流连于城中各处,对于这陇安城中的大小事务,皆是熟于在心。哪里的糕点最好吃、哪里的戏院最好看、哪里的绸缎最光鲜……她全都一清二楚。
然面对昔日熟悉的街道,此刻的白轻颜却有几分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好在,在她思绪凝滞之前,琉桑一向低浅的声音飘入了她耳中。
“待取剑回来,大约也要晌午了,小白可有什么想吃的,不如咱们吃完了再回去。”
方才她眼角的一抹迷惘,琉桑不知缘由,可他分明也清楚,眼前的人心里藏了些他不曾知晓的秘密,是什么?又是为何?他很想弄明白,然千言万语,却只能梗在喉间,他知道,越是强求,她便会离得越远……
到最后,只剩下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语。
白轻颜放下布帘,神色转为平静,低声应道:“随意吧,没有特别想吃的。”
她尴尬于同琉桑单独待在一起,他越是小心谨慎,她便越觉得不自在。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困在烟熏缭绕里,想逃又不能逃。
呛的难受,又不得不忍着。
此后便又陷入了沉默了,直到平稳的马车突然一个踉跄,方才打破了车内的无言。
“怎么了?”琉桑一面掀开前面的车帘,一面低沉着问道。
车夫急着应道:“二公子,前方似乎有人寻事,围堵了些许人,咱们的车估计得绕道了。”
果然,有起哄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白轻颜透过掀起的车帘一角往外瞄了瞄,只瞧见有一堆人群堵着,她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琉桑应允之后,车夫调了车头,转道而去。
虽绕了些路,但好在这一路再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他们很快便到了剑坊。
大当家的早知白轻颜会来,早将剑准备好了,一见他俩的马车在自家作坊前停下,回头就命伙计将长剑取了出来。
“大小姐亲自来取剑,正好可以验一下货,我是按照之前大小姐画的图纸打的,加上各色宝石,此剑一出,可是让作坊的人都惊讶不已。”
严寒冬末,大当家却是赤裸着上身,黝黑的皮肤布满汗水。他边说边从伙计手中取过用黑色棉布包裹着的长剑,递至白轻颜面前。
伸手接过方知分量,好在白轻颜至小习武,倒也并不觉得累手。
打开棉布,赤金色剑身便展现在众人面前,剑鞘之上,雕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长龙,口喷火光,足蹬火轮,张牙舞爪,气势逼人。
而剑柄上,则是镶嵌着五光十色的宝石,在阳光之下,更是闪烁夺目。
“大小姐,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