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试探(1 / 2)姑娘,你印堂发黑首页

我到底还是被绑架上路了。

由于是皇子出行,也算半个钦差,随行的侍从官员自然少不到哪里,除此之外,还有配备了良驹的保镖若干,总起来大约有二三十人的样子——据说这已经是轻装简行了——我再次翻着白眼腹诽地主阶级的腐败,被李恪逮个正着:“安姑娘在作何事?”

我盈盈一拜:“小女在念经祈求路途平安。”

“哦?不知姑娘念的什么经,看上去倒是有趣得紧。”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宝印为我搭上踏凳,我边往马车上走,边假笑着敷衍:“左不过是些阿弥陀佛罢了,殿下不必认真。”

他轻笑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次我随他去洛阳,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所以沿途他倒是对我的不假辞色格外宽容,只是一件,不准我随便走动,不准随便换上男装。

前一件要求我还能理解,后一件我就怎么也想不通了,我以女子身份随行,真的不会给他招黑吗?还是说,到时候掰扯一句“痴情女子苦恋蜀王,仁王被迫挟其上任”的鬼话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唐代御史监督体系可是超发达的。

直到我们启程后的第三天,我才明白他打的什么算盘。

那天早上我从客房刚刚出来,就迎上许多道或明目张胆或委婉隐晦的指责目光。还有一位文官老大爷拽着一口流利的长安文言文官话教育我半天,好不容易听懂了其中的一部分,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厮居然以我水土不服需要安顿为由,要求与诸位大人分开行动,令他们车马先行,我们在后休整。于是乎我迅速变成众矢之的,变成没眼色又爱拖人后腿的“女祸”典范。若不是他们误会我是蜀王的侍妾,恐怕找个机会把我给卖了的心都有了。

天知道我有多冤枉。

可是我更不耐烦整天跟一群酸腐文人耗在路上,尤其是这群人大男子主义之至——李恪恐怕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笃定我不会拆穿他的谎言,顺水推舟地利用了我一把。

于是,蜀王殿下在众多反对的唾沫星子中,坚持“陪我”留了下来,并且在当天下午就做出改道绕行洛阳的决定。

我提出抗议,表示本人现在“水土不服”需要静养。对此,蜀王殿下及时地选择性失聪了。

呵呵,无耻的人类……

我终于换回了男装。

“安公子,前面就是密城,你可去那里买些喜欢的物事。”李恪似乎终于发现我的心情欠佳,“好心”地建议道。后面的宝印马上从马车窗口递进一个绣工精致的钱袋。

“多谢,不过,这钱殿下还是留着吧,”我矜持道,“我身上尚有几件值钱的物事,筹些路费是不成问题的。殿下如今金蝉脱壳的目的已然达到,小女子也该告辞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看向宝印。

宝印略带为难之色:“安姐姐,你如今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离开……”

我正要问为何,忽然福灵心至,醒悟到那些人断不会只留皇子与一个小护卫留下,周边怕是还有暗卫人等。如此一来,若我单独离开,万一有哪个忠仆恼我戏耍他们家殿下,半路上结果了我也不是不可能。

“……银两呢?”

“……”

接下来的路程较之前轻松了许多,我们舍弃了马车,抄近路向洛阳策马行进。我本要冒充不会骑马的弱女子,谁料一时不察,被李恪那厮轻松试出底细。

他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抚着下巴点头道:“骑马的姿势倒是漂亮,只是花架子太多,只堪踏雪游春之玩罢了。”

我回敬道:“只可惜今已春暮,既不能踏雪寻梅,又不可游春赏景,只好做一闲人,整日顾些闲事罢了。”

他又道:“安姑娘心地良善,肯顾全我这闲人,在下感恩不尽,来日必当报答。”

我倒没料到他这么直白:“报答就不必了,只要莫让我做第二个东郭先生,我就知足了。”

他皱着眉轻叹一口气:“姑娘又说我听不懂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