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往桌上搁了几个铜板,慢悠悠地往回走,听卖豆花的小老头在后面喊:“客官,下回再来。”
我转身,微微一笑,“好呀”。
到重华殿时,悦然正襟危坐,我知道她在等我。
我走到她对面坐下,将令牌摆在桌上。
她的表情松动了下,问我:“为什么?”
我笑:“做好事咯。”
她看着我,目光像结了层冰,“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死么?”我依旧是混不吝的语气。
悦然扬手扇我那一耳光时,我压根没反应过来,我的头被打的偏向一边,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你……”,我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委屈的,眼眶一热,我咬紧了牙齿,才没让眼泪往下掉。
悦然好像也是愣了,她看着自己扇我耳光的手,像被火烫了般,迅速垂了下去。
我长的这般大,被整个桃花谷捧着,甭说被人打耳光,纵然是再小的亏我都没吃过,凌悦然这一巴掌,可叫我生生吃了还死都吐不出来。
“是你错了。”她眼里也有丝心疼,可嘴里说出来的话让我彻底寒了心。
我冷笑道:“是啊,我什么都错了,你什么都没错,凌悦然,你的心思我从来都看不懂,你说你的阿弟是你最亲近的人,可你将他赶下了皇位,你说你喜欢我,可一次两次你都能决然转身背我而去,你的阿弟比不得你聪明,可至少他的感情是真的,可你呢?你的心,是不是连你自己也给骗了?我终究是俗人,比不得你志向高远,也理解不了!”
“你太任性了。”
“你可以不计后果地任性。”
“可我不能。”
这是悦然走之前留下的话,带着明明白白的失望。
我呆呆坐在原地,捂着脸上被打的地方,心里像被撕破了一个口子,风呜呜地往里头直灌,后知后觉地,生生作疼。
现下,我拎了坛酒,在房顶上飞来飞去,偶尔有看到我的人,无一不是一脸胆战心惊的模样,我便有些小人地想,这些人莫不是我怕不摔下去,砸到他们?正在园子里侍弄花草的男男女女目瞪口呆地瞧着我从树顶飞到屋檐上,嗯,约莫是担心我砸坏了她们精心侍弄的花花草草。
我朝底下的一堆人咧嘴一笑,示意他们放心,以本人的品行,是绝对不会做出砸到人或砸坏花花草草的这种事的,没想到脚下一滑,差点从屋檐上掉下去,底下一片惊叫,我堪堪用脚尖勾住住了屋檐的飞角,一个鲤鱼打挺,看见有人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正伸出手要来抓住我,我没脸待这地了,没几下,又使轻功飞走了。
我十分畅快地一边在屋顶飞奔,一边喝了个痛快,后来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一脚把人家的屋顶给踩塌了,屋主人气不过,从屋里拿了竹竿出来,把我从房顶给捅了下来,我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头晕眼花地一屁股落在地上,还记得将酒坛子在怀里抱紧了。
“小娃娃,你这酒品不行啊。”
有人如是对我说。
我一听蹭蹭地从地上爬起来,“谁酒品不行了,我可是从小偷师父酒长大的,我的酒量,在桃花谷称第二,哼哼……”
我伸出一根手指嚣张道:“没人敢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