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月牙像一支熟透的香蕉,发出深黄色的光。院子里分外宁静。那只金黄色的狗蜷缩在树下。
老太太就躺在窗前的椅子上睡熟了,那杯水还冒着烟。大怀兄弟两个也在自己的房间睡了。灯光打在他们稚嫩的脸上。
文娟坐在床前,衣角卷起来。老罗不知道在哪里找出一瓶葡萄酒,他提着酒瓶,衣衫不整的坐在文娟旁边。
文娟气喘吁吁地把毛毯扔给了老罗,起身走到书桌前,倚在桌前,拿起桌上的一粒葡萄放在嘴巴里,然后说到:“这个老太太真是不知道好歹,我们可怜他们,她却不领情,处处好像是我们欠她什么一样。刚才我去房间里想和她聊聊怎么照顾兄弟两个的事情,没想到她耷拉着脸,真是狗咬吕洞宾。”
老罗把毛毯盖在身上,把酒瓶放在床头,侧身躺下。
“来日方长,你干嘛这么着急呢!她脸色不好看,你脸色好看就好了。我无所谓,我只要你开开心心地睡在我身边就可以。其他的,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睡在你旁边又能怎么样?睡了这么久,你要是能让我生出个一儿半女来,我干嘛来这个地方看人家脸色生活。”
“你以为这大城市里的人都是神仙啊。是我让你生不出一儿半女吗?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换了几个男人了不都是这样。不过啊,这老天爷待你不薄,把你弄到这个地方,给了你两个小兄弟,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文娟没有回答,她把几颗葡萄一起放在自己的嘴巴里,慢悠悠的咀嚼着。
夜里,有人推开了大怀兄弟二人的房间门,暗色的光线,把影子拉长。是文娟。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睡衣,光脚站在大怀和二怀的床前,轻轻的呼吸和眨着眼睛。大概十分钟,她都一动不动。忽然间,她气息变得急促,开始挪动步伐,靠近二怀的床。她凑近二怀的脸颊,嘟着玫红色的嘴巴,轻轻的亲吻了一下。这时候,二怀被惊醒了,他惊讶的叫喊着。大怀下了床,跳到二怀的旁边,抱着二怀,大声的喊道,“你想做什么?”
文娟缓过神,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你们不要害怕,我只是想抱抱你们。你们被子也没有盖好。我也想给你们盖好被子。”
“请你出去。请你出去。”二怀叫喊着。
“好,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来,来,来,大怀、二怀,让我抱抱,让我抱抱。”文娟张开怀抱,要来抱住兄弟二人。大怀拉着二怀,跳下床,躲到墙角,他打算拉开门,但是被文娟遮住了。
“你们两个不要害怕,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儿子,你们的妈妈不会回来了,我是你们的妈妈。快叫妈妈啊,叫妈妈啊。”
“你胡说,我们有自己的妈妈。”大怀和二怀齐心协力把文娟拉扯了个跟头,然后,落荒而逃。
文娟坐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叫喊着:“我是你们的妈妈。我一定要做你们的妈妈。”
这时候,老罗跑进来,他打开灯,看到文娟坐在地上,他责备道:“我让你要沉住气,沉住气。来日方长,你何必要急于现在让他们认你做妈妈。如果让老太太知道了,她非要把我们赶出去。”
“哼,一个老太太还把我们赶出去,我不把她赶出去就给她留面子了。这两个孩子不认我,肯定是有老太太在后面给他们出谋划策,给他们撑腰。不然这乳臭未干的小仔怎么会这么不知道好歹,既然宁愿做没有妈妈的孩子,也不愿意让我抱一抱,亲一亲。她既然让我的热脸蹭冷屁股,那她就不要怪我把她赶出去。”
老罗把文娟抱起来,抱到他们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