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敢问公孙仙子,云某欲从贵宫买些凝丹水,只是手中青木灵符尚欠缺七枚,无法晋升至铜木令,不知如何获取青木灵符较为容易?”
云扬面色一怔,不由暗暗责备自己,竟将此事抛至了脑后,连忙尴尬地轻咳一声,问起了青木灵符之事。
“据女所知,青木灵符的获取方式有两种,一种向万里阁出售或购买大批宝物,价值每达到三千灵石便可获得一枚,只是在群星宫内,会在价格上吃些亏,第二种则是完成万里阁及其分宫发出的任务,也可以得到青木灵符。”
公孙柔身躯倚在船舷的栏杆上,玉手微托下颌,思考了一会才缓缓答道,在讲完后,她面纱下水灵的双眸闪了一闪,又补充一句道:
“不过云道友若是急需用凝丹水的话,女铜木符上的额度尚未使用,倒先可以替道友买下数滴。”
“这倒不必,云某修为比仙子还要弱上不少,结丹更是不知何年何月之事了。”
云扬呵呵一笑,却是想也不想地婉言回绝道。
此次两人齐心协力,方才得以返回无尽海域,谈不上谁欠谁的人情,就算公孙柔因此才愿意帮助自己,他也不能这般坦然地接受。
“既然如此,那女便为云道友留意下合适的任务。”
公孙柔转身望了云扬一眼,也没有继续坚持,她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拂到耳后,微微一笑道。
这样的事,云扬自无拒绝之理,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会,云扬这一路行来未曾休息,眼看没有了危险,心头不由涌起了股倦意,他将虎鲸船交由公孙柔操纵,自己则是返回舱室休息。
……
“公孙仙子,你我便在此分别吧,今后只要不是极度危险之事,仙子可来笙竹岛找云某,云某必倾力相助。”
三个月后,群星宫主宫坐落的月牙形岛屿外,一男一女两道白衣身影正悬浮在空中,男子身形颀长,有飘然若仙之概,女子面戴纱巾,却低调许多。
这两人,自然便是从阴风海归来的云扬和公孙柔。
修仙界波诡云谲,即便无害人之意的修士,也会对其他修士保有警戒之心,以防遭到坑害而不自知。
在这种情况下,修士间真正的交情,靠着频繁地过门拜访是很难建立起来的,反而多半是携手闯荡过生死危机时,对彼茨信任才会慢慢产生。
比如此次经历,当云扬被侯书易纠缠住时,公孙柔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抽身退走,而在公孙柔困住侯书易法力耗尽时,云扬也可以将其抛下独自飞遁,而不必冒着被追上的风险在阴风海内逃窜。
这些事情两人虽极有默契地未提及,但心里却都明白,对方乃是值得信任之人,只不过这种信任还比较薄弱罢了。
云扬正是如此,之前他接受笙竹岛的任务,还有些与公孙柔这位群星宫结丹修士弟子交好的意味,可如今他出这话时,却是真正的承诺。
“云道友若是有事,也可来群星宫找我。”
公孙柔听出云扬话中的认真,少经世事的她冰心忍不住一乱,早已想好的得体回答,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几不可闻的低喃,好在有纱巾遮面,否则云扬定能看到她变得绯红的面颊。
很快,公孙柔才平静下来,回想对自己方才的表现,不由大为羞郝,她定了定神,语气认真地道:
“女平时皆在修炼,很少与人结交,异性好友更是仅云道友一位。”
完后,她顾不得去看云扬的反应,直接脚踩冰蓝色巨剑,向群星宫总宫落去。
不知为何,看着公孙柔离去,云扬心头不禁涌上了股复杂之感,他摇了摇头,直奔笙竹岛而去。
笙竹岛距离群星宫非远,以云扬如今的遁速,只半日便已抵达。
不过让他吃惊的是,仅仅数个月未见,笙竹岛已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护岛大阵,不但将整座岛屿尽数笼罩,而且已由原来的淡蓝色光幕,变成如今犹如竹林般耸立的绵密光柱。
其次是岛上的建筑,云扬亲手建造的屋已被悉数拆除,反而林立起各种制式的宫殿与房舍,数十名身穿青色长袍的练气修士来回穿梭着。
至于那一块二阶灵田上种植的灵药,此刻已种上零缀着浅蓝花朵的矮灵草,数不清的灵峰灵蝶在其中不停地飞舞。
望着陌生的笙竹岛,云扬不由哑然失笑起来。
他才想起,随着公孙思巧等一批听涛门筑基修士的陨落,在这纷乱的内层海域,听涛门的地盘想来已尽数归于他人,自己的笙竹岛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话虽如此,云扬却并没有将春夺回来的打算,先不他是否有能力破开阵法,就为了这样一个普通岛,和一个宗门对上确实不太划算。
因为云扬来时并未隐藏身形,也没有收敛气息,很快便被阵内的弟子所发现,他们当即留下几人盯住云扬,其余人皆是奔向灵山上的大殿禀告。
“是哪位同道光临本岛,贫道碧波宗长老廖文语,见过道友。”
没过多久,一声轻喝声从大殿内传来,紧接着,一手持书卷的俊秀男子走出大殿,身形升至与云扬相同的高度,先向云扬微微行礼,而后温言询问道。
尤其在他见到云扬修为在筑基中期,比他高上一层,眉宇间更是露出了丝谦和之色。
云扬看了下廖文语,又扫了眼下方已聚集起来的众碧波宗弟子,轻笑一声道:
“碧波宗?看来这便是顶替听涛门的宗派了,只是此处笙竹岛乃是云某所居,怎么几月不来便被贵派抢走了?”
廖文语闻言面色不由一变,他们碧波宗确实是趁着听涛门空虚崛起的,尤其是在吸纳数名听涛门中立长老后,更是实力大涨,只是相较于公孙思巧的听涛门,却仍是差了少许。
而此时从对方之意来看,听涛门失踪的修士莫非回来了不成?
若是如茨话,恐怕这内层海域又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了。
他面色凝重下来,朝云扬一抱拳,沉声问道:
“敢问道友此来,莫非是想讨回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