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衫被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洗了脑,忘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若不是私相授受,成亲之前哪来的什么感情?其实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看着岳青衫的亲事眼热罢了。
岳青衫的亲事也是年下刚订下的,许的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倒不是岳家偏心,这定远侯是几世的空爵位,说出去响亮,论起真金白银可比陈家差的远了。不过是这位世子的相貌人品十分出众,并且岳夫人知道岳青衫心里喜欢,便点头应下了。
就是这样双喜临门的好事,岳彩灵却一直耿耿于怀,她觉得父母偏心,给姐姐许给一个世子,却给她许给商人。她越想越恨,就大哭了一场,心想一定是因为自己是庶出的原因,所以父母就看轻了她。
她便去找何姨娘,何姨娘也把她骂了回来,说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庶的,你爹更看重你姐姐也是应当,各人有各人的命,你又眼热什么?
岳彩灵大哭起来,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是就是抢夺岳青衫的东西,偏偏岳青衫生母娘家有钱,娘亲自幼贴补她,她对于这些东西不甚在意,彩灵要争,她给了她转头就忘了。而岳彩灵那些费尽心力才争夺来的东西,到像是变成了岳青衫的施舍,所以岳彩灵便又偷着一件一件地毁掉。
昨日岳彩灵痛哭流涕地来求岳青衫,岳青衫脑袋一热,就跑去找爹娘理论,说是要取消彩灵的亲事,岳文成说道,咱们和陈家已经过了文定,聘礼也已经收了,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岳青衫便和父亲大声理论起来,说聘礼收了又如何,难不成父亲为了几两银子连女儿的幸福也不顾了?
岳文成大怒,大声呵斥青衫,一个女儿家,竟然跑到爹娘面前妄谈什么婚姻之事,平日也是自己太娇惯你了,纵得你毫无教养,不知何为礼仪廉耻!岳青衫自幼娇生惯养,没听过爹爹说一句狠话,一激动,脑袋就撞在了门框上。
撞伤了头之后,岳文成又心疼起来,赶忙请了大夫查看,大夫说伤势不重,只是撞晕了头,发了低烧,给岳青衫吃过药,她就一觉睡过去了。
这也是为何今日岳文成一见到她,就脸色不善的原因。
而岳青衫闹了一场之后,岳彩灵又出来求情做好人,说自己的不过与姐姐说了几心里话,哪想到姐姐就这样激动,看来都是她的罪过了,所以今儿早上也就没来吃饭。
上辈子,岳青衫到底是据理力争,后来还跑去跟陈家少爷理论,陈家无奈,只好主动退了亲。岳彩灵得偿所愿,岳青衫自己却落了个狠毒霸道,见不得自家妹妹好的恶名声。
上辈子的她也是心大,傻乎乎地毫不在意,还觉得自己不畏强权世俗,保护了妹妹,很有侠义风范。结果不久之后,她嫁入定远侯楚家,才知道妹妹当初之所以拒婚,都是为了她的丈夫,楚玉桁。
想起前世种种,真宛如一梦,噩梦惊觉,才知道自己竟活成了一个玩笑。岳夫人叫她神情恍惚,劝慰道:“青衫,你也别怪你爹说你 ,他为你妹妹订的亲事,也是精挑细选的,你却说她为了几两银子什么弃女儿不顾的话,这不是寒他的心么?”
岳青衫垂眸道:“女儿明白,爹,是女儿错了。”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岳文成不禁一怔。他平时就是太疼爱这个女儿,总狠不下心说她,有时候自己也怀疑,人说慈母多败儿,自己这个慈父是不是也多败儿?将来女儿去了婆家可怎么办?
可一想到女儿出嫁,心里马上又涌起浓浓父情,他的女儿,出嫁了又怎么样,他也要一辈子护着。
而今见女儿竟然主动道歉,实在是难得。一时又有点心疼,心想莫非她心里委屈,被逼着这么说?可见岳青衫一脸真诚,这句错了,当真是真心诚意的。
岳文成缓和了语气,道:“你知道错了就好。”他不善言辞,说完了这句也没有再说什么。
岳青衫嫣然一笑,道:“多谢爹爹。”
“谢什么?”
岳青衫笑道:“谢爹爹不和女儿计较啊。女儿年幼,应该听爹娘的安排,实在不该妄谈什么婚姻之事,爹爹为妹妹选的亲事,一定都是为妹妹好。妹妹她一时想不开,将来总会明白爹的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