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胤看了彦雅一眼,看她面色如常,知道姨妈与表兄既然让她前来,自是不避讳,便说起许家事情来。
“许临风现在是储君的左膀右臂,陛下久病在床,已经长期不上朝,朝事已尽在东宫之手,暗中有消息说即将传位于储君。另外坊间早就传言许临风即将任吏部左侍郎,他已经执掌才选事务,至所以目前还没有宣布,猜测是为了避嫌,吏部主管京试,许临海又参加了此次京试,等京试揭榜后许临风就正式到任。”卢胤说道。这消息半年前已在杭州疯传,现在离京试揭榜不到一月时间,那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之前传言他将尚主,这消息可靠吗?”彦庭听到这则被证实的信息,再问道。
“之前有传言说苏贵妃甚是中意他,有意让他尚云华公主,可他婉拒了。尚主就要绝仕,许家不愿意,太子殿下也不愿意斩断他的左膀右臂。”卢胤把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地倒出。
姐妹几人互相看了看,脸色都有点变了,彦雅更是咬了咬嘴唇,气氛一时凝结。看来当初高家的判断是对的,为了大好锦绣前程,为了不让贵妃心生嫌隙,为了避免结党营私之嫌,许家不会与显贵之家结亲。彦庭心中叹了一口长气,面上却不显分毫。
谭夫人此时问道:“那许家二公子临海如何?”
“许临风少年老成,深谋远虑,此人与其兄又有所不同。自去年底大昭各地才子陆续到京,一时上京群英荟萃,他却仍是鹤立鸡群。上京诗会文会日日一小会三日一大会,各家都以能邀请到他为荣。我见过他几次,其人有时恃才傲物,有时洒脱不羁,有时却又深不可测,如若不出意外,一甲三元必有此人。只要有他在,众人眼中便看不到旁人,皎如日月,灿若星辰。”卢胤回想许临海所言所行道:带着几分羡慕,甚至有几分敬佩。
纵然对许临海不满,谭茵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姨表兄所言甚是,只是当时还只是在苏湖,现在则是天下。
众人不由自主地盯着彦雅,彦雅看到大家眼光都看向她,先是一愣,后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听卢胤这意思,他对许临海如此欣赏,自然不希望表妹放弃这么好的婚事。
“表哥,许临风又身居高位,许临海如此出众,这上京豪门权贵岂不是对许临海趋之如骛?”谭茵捏了捏彦雅的手心,让她安心,问卢胤道。
大昭与前几朝不同,以前都是世家豪族把持朝政,本朝却是科举选才,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很多官宦人家盯着高中士子,一些士子也想趁机攀附官宦之家,更有榜下捉婿说法。
“阿茵你可说对了。去年底,名门闺秀私底下很多都在讨论他,最近知道许家不欲与显贵之家结亲,这下小官和平民有机会了,更是蠢蠢欲动。”卢晴说道:她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很讨人喜欢,人缘很好,也是各类闺秀们聚会的常客。卢达品阶不高,她大多参加一些低阶官员闺秀的聚会,偶尔也去参加一些豪门显贵聚会,倒是上下情况都知晓。
卢胤看了看几位表妹,本不欲说:被谭茵这么一问,妹妹又说了,也就无所顾忌了,说道:“这之前说掷果盈车夸张了点,但也是豪门贵族追逐。如今知道许家不欲与高官豪门结亲,一时更是洛阳人贵。”
听到卢胤说到洛阳人贵,谭茵和彦敏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彦庭看了看笑着的姐妹俩,又看了看一直低头不语的彦雅,这烫手的金龟婿……头疼!
“那大家是否知道他有否婚约在身?”谭茵问道
“上京与杭州相隔千里,不清楚情况,也不曾听说过婚约。”卢胤说道:这许临海现在到底算有婚约还是没婚约,还真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
“那他可曾对哪家小姐有意?”彦敏直接问道。
“咳咳……”卢胤到底是读书人,被表妹这么直接了当地问了一句,一时哑了嗓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这倒是没听说:倒是不少名门闺秀对他有意。”卢胤看到表妹看着自己,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只好回答。
“只是名门闺秀?可有烟花女子?”彦敏再问。
这表妹太生猛了,卢胤不是对手,他看了看大伙儿,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风流八卦,舔舔嘴巴道:“男人嘛!免不了……免不了呼朋唤友,饮酒作乐,吟诗作赋,经常出入这些场合,这青楼女子爱慕才子也是常有之事。”
几人看他轻描淡写,知道这许临海的风流韵事估计又是满城皆知。
彦雅从刚才就一直没有抬起头来,彦庭与谭夫人互相交流下眼神,这退婚一事得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