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夏拿着分配到的野猪肉回到了帐篷。烤好食物后,闷头吃了很多,剩下的肉给姐姐茨一家送了过去,茨安慰了他一下,什么都没有再说。木夏便早早钻进帐篷躺下了,摸着之前花粥躺过的兽皮垫,还有那张新的老虎皮。木夏一拳头砸在虎皮上,隐隐觉得身为一个骄傲雄性的某种尊严受到了小雌性的挑战,让他抓狂,却又发作不出来。
帐篷被人掀起,木夏睡眠很轻,一听见动静就睁开了眼睛,一个打挺从兽皮垫子上爬起来,长腿一跨迈到帐篷口。他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花粥回来了。在看到伊麻高挑黑硕身形的那一刻,男人刚才还熠熠生辉的双眼因为失望又黯淡下来。伊麻没有看到这些,一钻进帐篷,径直往里面的人扑去,抱上男人光着的上身,用饱满的胸脯摩擦着某人的胳膊和结实挺拔的脊背,手也跟着缠上去,却被那人强硬的扯下来,推开一臂的距离,伊麻感受到男人的拒绝,她的力气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她不解,又觉得恼羞:“难道你不再喜欢伊麻了吗?“她身材高挑,是部落里一直以来公认的最漂亮的雌性。她的上身跟其他雌性一样,裹穿着一片辨不清颜色的麻布,波涛汹涌,若隐若现。
伊麻脸上表情有点受伤,双眼楚楚可怜的望向木夏,似乎马上就能滚出眼泪来。木夏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推开了从小到大的玩伴伊麻。她缠上来抱住他的那一刻,他很冷静,没有那种蚂蚁叮咬的苏苏麻麻的感觉。而且她的身上散发出跟部落其他雌性身体一样的香味,以前他觉得很舒服和亲切,现在却无法坦然接受了,更没有激起他亲近的欲望。只有在面对和抚摸那个捡来的小雌性时,他的血液才沸腾,大脑才会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是完全凭着动物的本能和天性。其实就是荷尔蒙爆发,但对在史前生活的木夏来说,他搞不懂,恼怒地抓着自己的一头乱发。他无法回答伊麻的话,做不出来解释。理智告诉他,对伊麻----部落最受成年雄性欢迎的的雌性,他是喜欢的,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两个人一起长大,那份熟悉和情感本身就比其他人更加的深。但,他刚刚的举动,似乎是对伊麻的抗拒。他怎么能呢?怎么会这样?
他的脑子里总是想起那个逃跑的雌性,闭上眼,有甜蜜的回忆,现在更多的是心里烦乱不堪,躺下睡着时很糟糕,睁开眼,就想着要去寻那个人。他觉得中了蛊一样,恼怒自己的改变和对部落雌性的抗拒,“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过段时间我会好起来。”木夏喉咙沙哑,嗓音低沉。伊麻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她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温柔地捧着男人的脸,“木夏,你的脸色不太好,我这里很担心。”伊麻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脯,“你一定是中了那个外来雌性的蛊了,最好找巫师大人驱除一下那个雌性附在你身上的污秽。“她的眼里全是担忧和关注,男人摇了摇头,从喉咙里咕隆出一句,”我没事。“伊麻手又覆到男人胸膛上摸了一把,低头在他胸前拱了拱,温顺的像一只小猫咪,叽里咕噜的说个飞:“木夏,那个奇怪的雌性已经离开了,说不定已经被丛林里的斑狼给吃了,她连话都不会说几句,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只有我才是适合你的人,就像以前一样,你是聪明的雄性,会想明白的。”她不再看男人,转身走出了帐篷。男人皱着的眉头,不仅没有放下来,脸色更加难看,他的心因为伊麻说的话而颤抖了一下,一股担心和害怕涌上来。
木夏苦恼万分,又多了分焦急,他决定要去丛林里再找找,之前太过生气,他忽略了一点:小雌性没有部落雌性有力气,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真的能走出丛林还好,要是在丛林里迷了路,困在丛林里待一夜,绝对会被丛林里的野兽们捕食掉,活不到第二天的。他掀开兽皮门帘,月亮已经出来了,木夏抓起长长的坚实的木杖和骨矛,打算一个人去离开部落,去从林里面寻寻看。伊麻并没有走远,回头看到这一幕,气得跺脚,明白了木夏要做的事情,那片林子大着呢,什么凶猛的野兽都有,捕猎都是部落里的雄性们一起,而且都是在白天捕猎。一个深入丛林是很危险的,而且是晚上。她马上去告诉史狄,史狄是木夏最好的伙伴,两人打猎时总是能合作的很好。史狄住在另一片帐篷区,部落里单身的雄性帐篷都在一块,她找到史狄,告诉他:木夏晚上要到丛林里面去冒险。史狄知道小雌性逃跑掉的事情,他很理解木夏对那个白白胖胖的,跟他们很不一样的雌性的在乎,是真的上了心,便立即抓起打猎的骨矛,并鼓动其他同伴们。于是一众成年猛男们便跟着木夏后面一起去了从林。一群野人们在浓密的丛林里猫着身子,悄悄地搜寻着,几乎把能跑到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花粥的影子或者尸体。史狄知道大家白天都很累了,晚上还来更加危险的丛林里,他走过去拍拍木夏的肩膀:”小雌性一定是出了林子,她既然是自己选择离开的,一定有自己想去的地方。她穿的比我们精致,可能是从某个遥远的很厉害的大部落来的,现在她一定有办法回去她自己的那个部落了。“木夏望了望史狄,垂下了头,眼里是一片哀伤。史狄吹了声口哨,一群人便围了过来,他低声又快速的说着:“大家都还没有在晚上离开部落到丛林里来,族长知道会惩罚的,让巫师知道也不好。”木夏很理解大家,感激地看着卖力在丛林里冒险,帮助自己寻找小雌性的族人,他知道明天大家还要早起打猎呢,便让大家先回去。自己则在返回去的途中,与史狄他们分开了,他独自穿过丛林,来到那个第一次见到小雌性的湖边,呆呆的望着湖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思想从未如此苦恼纠结的某野人,实在想不通那个小娇弱的雌性离开的原因,他拥有她的第一夜,看到她的身上毛发很细腻稀疏,皮肤光洁柔嫩,一点力气都没有,自己一个指头就能制住她。她却能转头毫不在意地欺骗自己,就是为了离开自己。族里的雌性一般在有了伴侣后都会老老实实待在部落里面。大家都会抱团在一块儿,从来没有哪个雌性会像她一样任性胆大到独自离开部落,她为什么跟他们如此不一样,她那小脑袋瓜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男人棱角分明,一向俊朗的脸此刻面容很是憔悴,铁青着脸,他郁闷地望着湖面叹息,薄唇抿的紧紧的。不知过了多久,他坚毅野性的脸上浮起一丝现代人受到启蒙教育后的复杂神情。月色如水,笼罩着周身阴郁的木夏,像是缠绵,像是抚慰。
第二天部落里面的雌性们都知道新来的雌性逃跑的事情后,纷纷表示对木夏的怜爱和对花粥的愤怒。伊麻昨天下午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此刻欢喜地拍着胸脯,傲娇地对雌性同伴说道:那个奇怪的雌性有什么好,果然不是我们部落的。她一点也不适合木夏。我刚好成年,可以挑选雄性了。我会请求巫师给我和木夏举行结偶仪式,等部落集会过去,冬天到来之前,我就会是木夏的伴侣,我一定会为他生下很多崽崽,一直陪在他身边。雌性们听到伊麻的话都手舞足蹈,叽里呱啦地表示祝贺和喜悦。大家很快就欢快的忙碌起来了,仿佛花粥从没有来过他们这里一样。木夏昨晚独坐了半夜,最后实在想不通,他觉得伊麻说的对,自己可能真是被那个奇怪的小雌性下了蛊,不然怎么会几天就变得痛苦不堪。他决定压下关于名叫花粥那个雌性的记忆。他要变得跟以前那样快乐的打猎,至于伊麻,她确实会是一个优秀的好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