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花粥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成年雄性都已经出去打猎了。花粥挠了挠头,懵圈了半天,然后才想起身在何处。莫名的,昨晚睡的很是舒服,被困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原以为会很难受,没想到对方身上的味道自己完全能接受,她仔细回忆了下,那男的身体厚实有力,周身散发着活力四射的雄性气息,给她一种回归野性的感觉,很让她放松。她嗤笑了自己下。肚子在这时”咕咕“叫了两声,饥饿感传来。花粥摸摸索索,从外套口袋里面摸出来自己藏的手机,还好还有不少电。花粥眯眼看了看,时间才7点不到,起这么早干嘛,对于花粥这样一个爱睡懒觉外加拖延症患者来说,比太阳起的早是万年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伸了个懒腰,花粥拨弄了下手机,打算放下,转念一想,手指划了划屏幕,把里面设置过的工作日七点半闹钟取消掉。四下无人,只有帐篷四周的虫鸣声悉悉索索,偶尔有鸟叫划过,周遭一片原野的气息,无一不在提醒花粥身处的环境是多么接地气,陌生和原生态。花粥吸了下鼻子,心情有点茫然低落,还好目前自己仍是完好的,生命也不会有危险。她是个手机控,独处时喜欢听歌,打开手机,将音量调低,贴到耳边。在这里手机没有信号,连不了网络,用处也不会太大,电耗完了也没有多大可惜。听听熟悉的音乐还能感受到一丝现代社会的气息。每次想逃避现实的烦乱,无能为力于生活时,听歌对她来说就像嗑药一样的作用。她最近一个星期经常听杨千嬅的歌曲,那种港腔港调营造出来的时间感觉正对她心底的小情绪。手机里传来的正是《野孩子》,“情愿获得你的尊敬,承受太高傲的罪名,挤得进你臂弯,如情怀渐冷,未算孤苦也伶仃,明知爱,这种男孩子,也许只能如此,但我会成为你,最牵挂的一个女子,朝朝暮暮让你,猜想如何驯服我…” 清晰个性的歌声在帐篷里诡异的回荡着。花粥听着心里平静了些,苦笑了下,自己真的碰上了野人,变成了野孩子了,但她一定不能轻易妥协,好歹自己是一个现代文明人类,怎么能让原始人类驯服呢?
关掉手机,将它小心放进贴身口袋,将盖在身上的兽皮拢成一团,包裹好自己。听了歌,睡意全无,脑袋清醒了,她不太敢走出帐篷,先就这么待着吧。昨晚睡的真的是诡异的踏实,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有做梦,睡眠质量简直不要太好。在城市里日日面对嘈杂和纷乱,和工作上的压力,睡眠质量很差,现在到了新环境,竟然彻底的放松。想到这,花粥不禁感叹自己哪里都可以躺着睡着,太入”乡“随俗,百无禁忌了吧。
可是早饭咋办呢?肚子饿了,还没有食物的着落呢,难道自己要去捕猎吗?
花粥感觉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多起来。花粥爬起来,走到帐篷边,透过缝隙往外看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外面竟然有不少野人,都是女的和小孩子,还有一些年纪大些的野人,隔开一些距离,围成一圈,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眼睛都看向花粥在的这个帐篷,是在等她出来吗。外来的物种一般总是会引起本地物种的好奇和莫名排斥。花粥真是头疼,这些远古野人的好奇心真是旺盛,昨晚没看够,今天一大早都又来围观她了。花粥本就是性子懵,害羞,内向,本想出去找找食物,这下囧了。想了想,还是挑开了门帘,外面的人看到花粥站出来,更加好奇的望过来,有的在揶揄地笑着,有的三三两两在快速的说着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瞅着她。花粥硬着头皮走出了帐篷来,伸手跟一群野人打了个招呼,就看见两个个子有点高的女野人,大步走过来,花粥认出其中一个是昨晚给她戴花环和穿兽皮的那个,看着他们挤进了帐篷,在里面翻着铺在地面上的毛皮,到处嗅着,似乎在检查什么,最后没有发现他们想要的东西。两个人脸色有几分古怪,似乎有点失望,互相嘀咕了几声,然后恢复了平静自然,理都没理花粥就走了。
花粥想去昨天的溪水边洗漱一下,便开始活动,后面跟着一大群野人,看热闹八卦的心真是不分时代。她无论去哪,就像一个大明星一样,后面都有一群野人“簇拥“着。好不热闹,但是没看到昨晚的那个男野人,其他年轻的野人似乎也都不在这堆跟屁虫里,应该都是去打猎了吧。花粥皱着眉头,这些女野人都不用干活吗?就这样围着她,她有这么好看的嘛。花粥腹诽。反正他们没有恶意,花粥也自然不担心什么,从从容容的就着溪水洗了脸,又用手指当牙刷,刷了牙,昨晚尝试按小说里写的用树枝刷牙,戳的嘴巴痛死,简直就是坑啊,还被那个男野人嘲笑了,真是丢人。她再也不要用树枝刷牙了。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晒着暖和的很。这溪里面的水真是清撤,花粥用手捧起水,喝了几口。嗯,好喝,简直比广告上的农夫山泉还要好喝,甘冽。花粥的表情和一举一动都被女野人们打量着,还有几个调皮的野人在模仿,有个长的挺好看的高个女野人突然对她击了一掌水过来好,花粥被淋湿了一点衣裳,惊得跳上岸去,其他人都不阻止,叽哩哇啦地大笑。花粥递眼看到那个朝她打水的女野人,是个刚成年的女性,她可没有笑,眼里还有明晃晃的挑衅。花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有这么特异奇怪吗,至于这么多人盯这么紧吗,可是肚子好饿,他们都不吃早饭的嘛,还是都吃过了。肚子又接连叫了几声,咋办。花粥决定回到帐篷躺下,趁围观的人散了,再想办法出去看看周围有没有能吃的果子,她脸皮薄,实在不好意思跟陌生的女野人讨要吃的。
回到帐篷里没多久,帐篷又被人掀起了,是那个年纪大点,刚才来检查过一次的女野人,花粥看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石碗,碗里冒着热气。花粥也不客气,赶紧接过来,是类似玉米糊糊的一种粥食,花粥小心地尝了尝,咂了咂嘴巴,没有米粥软和,但也糯糯的能裹腹,于是花粥三两口就喝光了,喝完还不忘用中文说了几遍谢谢,也不管对方听不听的懂。喝完又扭捏起来,暗暗用眼神示意对方可以出去了。花粥不是个冷漠的人,可是现下语言无法交流,自己也没有啥能回报对方的,那个女野人指着自己,拍拍被麻布遮盖住的高耸的胸部,嘴唇动了动,发出“茨,ci”的声音,难道是在介绍自己。花粥试着模仿着发出“茨”的音来。茨听了,满意的点点头,咧开嘴巴笑了,牙齿不是黄的,挺干净。茨又用手指着花粥,摇摇头,迷惑的样子。花粥明白了,也拍拍自己的胸脯,大声发出” 花粥‘ hua zh ou”。女野人陷入了沉默了,挠着一头乱乱的黑发,然后眼里一亮,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华凑,华抽,话周。“ 喊到最后,嗯嗯,好吧,总算说对。花粥点点头,还不算笨,要知道中文音调很难学的。这个女野人看着笨笨的,说话倒还利索。花粥想起昨天跟自己一起睡在帐篷里面的男野人,还不知道名字呢,便打着手势,问茨男野人的名字。茨听后,一愣,随即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地给花粥说了一大堆,表情有点严肃。最后,一直看着花粥的眼睛弯了起来,明显的乐呵起来,花粥大概猜出了她的意思。全球人的语言和符号会有差异,但微表情和表达最后都殊途同归,流为一体。花粥看出茨是高兴和得意的样子,听到她最后简单地重复发出某个音节,“木夏“,木瞎,木夏。。。“茨热切的又叽里呱啦起来,动作明显温柔很多。这下花粥明白了,昨天跟她睡在一起的那个男野人是叫木夏,并且跟这个女野人关系不一般,可能是至亲。部落雄性每天都要早起去丛林打猎,很危险,雌性不能单独进去从林,会被丛林里的野兽杀死吃掉。走的时候,木夏拜托了茨看顾她。花粥表示吃饱了,动作夸张的摸摸肚皮,感激地笑了笑。茨于是挑起帐篷的门帘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又折回来,手里还是端着一碗玉米糊糊。花粥猜想他们部落应该是有种植作物了,要么是采集来的谷物,那就不是完全依靠打猎野兽作为食物。花粥好歹是个能吃的小胖子,但搁在现代社会以瘦为美的审美标准下,微胖又不会打扮的她,轻易被会被打扮时髦的靓妹们比下去。可是到了这里,跟原始人比起来,优越感那是蹭蹭的往上涨,跟坐火箭似的。于是爽快的喝完第二碗糊糊,抿抿嘴,在茨露出七八颗白晃晃大牙的笑容里,手脚并用的表示自己真的饱了,喝不下去糊糊了。茨便离开了,没再折回来找她。
花粥吃饱喝足,跟仍在帐篷外面打量她的那些女野人们大眼瞪小眼,互相看,她发现纵使身材好些的,年轻些的,皮肤也是比较粗糙的,穿着更不用说,奇怪,原始,寒碜,大都人手指上都是有老茧,皮肤晒的跟男人一样,没有一个女野人是白的,但都看起来很健康,其中那个朝天泼水的女野人看她的眼光直勾勾的,透着明显的排斥,花粥没在意,不管在那里,总会有人初次见面,就对你莫名不友好。
土里生土里长,生存环境太低级残忍,这些人都很接地气,没有高大上的,当然这完全是以花粥这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的。也许对于他们这里的野人男性来说,可能对雌性的正常选择标准就是有力气,能跑能跳,能生孩子,身体越壮硕越有女性魅力呢,皮肤粗糙点更健康,是适应生存环境的自然结果。而且这部落里男多女少,女性的地位绝壁比男性高,他们也很自由。她在部落里走来走去,也没有人上前来阻止和打扰她,太阳越升越高,围观的野人渐渐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