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喜立刻跑去抱住易莫的胳膊,一半身子都躲去了他的身后。
兄长的手臂那般健壮,周身的气息那般熟悉,瞬间令喜安心了许多。
“元妃只是初离家乡、思念至亲,何来勾结诸侯之说?豢龙大夫不也时常入宫与你的宝贝女儿豢龙妃相见?怎就不说那是豢龙妃勾结臣子、私结党羽?”易莫眸如深潭,字字珠玑,仅一招便化解了豢龙逢那“死咬不放”的攻势。
豢龙逢也是极聪明的,退了一步敛唇一笑:“在下所言皆是依照祖制,并非针对何人,有施侯又何必在此事上与我计较?”
然而易莫对他这番迂回的陪笑一派不屑,面如寒冰,冷言道:
“豢龙逢,你我并非第一次相见。曾经我还认为你是个能人,但今日所见,你竟这般不知回旋。元妃自后宫之地一路至此,其间会路过多少巡查士卒?多少哨岗守卫?若非得了大王授意,她又怎会畅通无阻?你在此口出污蔑之言,你以为你辱的是元妃,可实则,你辱的却是大王!”
谁知豢龙逢非但未有惧色,反而一声冷哼:
“就算元妃此行是得大王首肯,可身为帝妃之首,深更半夜竟堂而皇之的出入年轻诸侯的住所,我想这,定不会是大王允许的吧?”
“你……!”易莫和凌彧齐声怒喝,却被一声更响亮的呵斥完全盖了下去——
“豢龙逢!”
所有人一惊,瞬间禁声,齐齐跪地俯首。“大王。”
赵梁上前将喜和易莫扶起。
癸的脚步却未做片刻停歇,至冲至豢龙逢跟前震怒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如此诋毁元妃!”
豢龙逢神色坚毅,全身紧绷,头紧紧叩在地上。“大王息怒!臣亲眼见元妃鬼鬼祟祟进了有缗侯的房中,便带了人来将不检之徒捉拿候审,如此处理并无过错。”
“捉拿谁?元妃?我的女人也是你能动的!”癸双眼微眯,睚眦斥喝。
他倒要看看,有他在,这豢龙逢要如何动得了喜!
但见豢龙逢稍稍起身,竟又迎难而上、肃然顶道:
“就算大王相信元妃,但她入了有缗侯房中是事实,有缗侯衣冠凌乱也是事实!大王若是丝毫不加惩戒,此事若是传出去,大王觉得,天下人会如何看?”
倏的,癸的袖下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好一个豢龙逢!真是一个善于“除恶惩奸”的“大忠臣”,胆敢与他如此相逼!……
癸片刻未语,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喜怔怔的望着他,她还从未见他生这么大气过。
癸身披青黑色的斗篷,高大的身型赫然而立,披散的黑发在夜风中时起时落。
他面容冷峻,眉间幽寒,垂眸俯视间,便更加阴森慑人。只是他始终狠盯着脚边的豢龙逢,可悠悠张口时,所令针对的却是他人:
“有缗侯行为不检,妄图染指元妃,取其首级,以警天下!”